很平常的阴天,冯今毕很平常地在第三个闹钟响起后起床,穿着睡衣洗漱备菜。
吨吨吨倒猫粮时,她向最新出的大语言模型问了问自己今天的运势。
对方建议她穿深颜色的布料衬衣。
很好。
冯今毕穿上了奶油白的粗针套头毛衣。
不听运势的结果就是起了静电。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她的头发很多,又厚又硬,还天生从奶奶那儿遗传了的天然卷,被静电一炸,披散着的头发粘得到处都是,越梳越乱。
怕时间来不及,冯今毕只能匆匆在耳后编了两条麻花辫。
还是觉得乱,她又在头顶戴了个天空蓝的笋尖毛线帽,这才提着装满乌参汤食材的砂锅刷电梯卡上楼,进了陈仲尔的家。
陈仲尔家里的一切也很平常。
陈仲尔已经回了他的主人房睡觉;他的模特正从一间改成画室的套房门口走出来,衣冠整齐地笑着跑向冯今毕,对她说甜心早上好。
模特是个非常好看的爱尔兰男孩,棕红色的头发,眼睛的颜色浓郁得像两颗碧玺。
他跟着她下楼,用了一连串的甜言蜜语夸她漂亮。
分开的时候,他还又遗憾又抱怨地弯腰拥抱住她,用着很不熟练的中文,语气缠缠绵绵同她告状:
“我说,想吻你。陈不准。我问他,你有没有,男朋友。他生气。”
什么叽里咕噜的。
冯今毕一句没听懂。
他说得太口齿不清了。
她请他再说一遍。
可他把这误会成了拒绝,沮丧地含糊了一句“没什么”。
他不想说,冯今毕就不问了,又圆又大的黑亮眼睛弯起来,笑着跟他贴脸颊,把他送进她安排好的车里。
等车离开,冯今毕迈过晃着光的水坑,捡起刚被风折落到地上的一枝早樱。
但转身再看到水坑时,她还是没忍住,仗着穿了长雨靴又四下无人,猛地蹦进水坑里跳了两下!
蹦完水坑,她满意地回了陈仲尔家。
随手将洗干净的樱花丢进细颈瓶,冯今毕窝进了旁边的圆沙发,惯常地从包里拿出她的五年日记本翻了翻。
这一翻,就随手翻到了三个月前的一天。
看到那天的格子还空着,冯今毕把她昨天忘在客厅桌子上的水粉盒打开,拿笔从樱花瓣上蘸了一滴水调好色,用她非常拿手的花体字,在本子上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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