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今毕也很喜欢被夸。
每次被夸了,她都很开心:“是吧。为了混出这种颜色,我浪费了好多袋云母粉呢。”
说着,冯今毕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刘亚也说我做的好看。”
啊。说完她就后悔了。
刘亚是她的前男友。
曾经,在她的前前前男友弗雷泽对她示好后,她就用过这种小伎俩去试探过陈仲尔,当着陈仲尔的面提弗雷泽,想要看他会不会在意。
陈仲尔当时听完就笑了。
但他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还好整以暇地问要不要帮她去掌掌眼,看那个弗雷泽究竟配不配得上我们小今。
此时此刻,听到冯今毕提起她的前男友,陈仲尔果然又笑了。
“他算什么东西。”
他轻轻地说。
冯今毕怔住。
她猛地抬起眼。
陈仲尔总是很有礼貌。
虽然他的世界美好到也很少出现需要他做出不礼貌的事,但这仍是她认识陈仲尔三年多,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轻蔑的语气、不加掩饰地说出难听的话。
没等她细想,她左手的指缝间好像钻进了一尾细长的小鱼,慢慢游扫过她的指尖,用鱼尾轻轻勾缠住她的指腹。
是陈仲尔的手指。
意识到这件事的第一刻,冯今毕就看着被紫色和粉色泡沫盖住的水面,动了动没被他碰到的右手。
她将手指伸向他,想学他。
可她的指尖却不争气地有些发软,暗自努力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像只刚长出爪子的小螃蟹、笨拙地在他的指腹勾着刮了一下。
做完这件事,她悄悄抬眼看他。
陈仲尔正懒洋洋地低着头。
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散在他挺拔的眉弓前,有几根过长的,快要扫到他的眼睛。
可能是被扎到了,他晃了晃脑袋,刘海动了,左右两边自然蓬松着的头发也随之甩动,像小羊翘着的两只耳朵。
就是他很平常的样子。
没什么特别。
理智告诉她,这很有可能还是医生说的分离焦虑患者需要通过肢体接触来缓解不适。
陈仲尔碰她的手指,是因为生了病。
可冯今毕还是受到了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