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血滴落在床榻上。
低笑声自黑暗中响起,顾景和似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笑声中透着愉悦和餍足,像是刚拖了活人下水的水鬼。
顾清嘉只觉头皮发麻,掌中握着的冷得刺骨的手怎么捏怎么不像活人的,有种近乎诡异的触感。
就在她匆匆撂开他的手时,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从她肩头传来,她没来得及挣扎,便被身上的人按倒在榻上,动弹不得。
顾景和黑沉沉的眸子钉在她的面容上,缓缓俯身,血肉模糊的左手触上她的脸颊。
他的血不是鲜红的,而是略微发乌,透着森冷的死气。
血沾染在脸颊上,顾清嘉眉头轻蹙,侧过头,那条血腥的河流便顺着她的侧脸流淌,隐入发间。
顾景和冰冷的指骨摩挲她的脸颊,嗓音柔和得近乎诡谲:“你从来都视我如无物,这是你第一次这样惊怒。因为我。”
他轻笑了一声,视线拂过她被血浸透的面容:“痛苦么?你被我染脏了。”
他的吐息喷洒在脸侧,带来轻微的战栗,顾清嘉眉头蹙得更紧,冷声道:“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发癫。你真是疯得不轻,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屋里来掐我。”
他要是半夜潜进来拿刀捅她,她都觉得他精神勉强还算正常。
怎么,人不当,当上螃蟹了?
顾景和笑意一滞:“你以为我是在掐你?”
想起那细密的刺痛,顾清嘉眸光愈冷:“你不会还拿针扎我了吧?”
这下好了,连姓也改了,改姓容了。
她真想变成一道雷劈死他。
顾景和险些气笑了,俯身逼近她,晦暗眸光在她面容上游移,嗓音低柔道:“你乖一点,不然真扎你。”
……
雨一下便是数日。
顾清嘉回想起那夜的事,依旧气不打一处来。
那一拳打得还是轻了,怎么就没把他打死呢?
她心下冷笑一声,按耐下心情,驱车赶往裴府。
那日只说改日,并未与师父约定好再见之期,按理应下拜帖,可师父曾说过,不必下什么帖子,有事直接去拜见他便可。
她自当遵从师命。
到了裴府,她却被管家告知师父前往长清观清修,已经数日未曾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