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目光落在裴越身上。
夫妻俩对了一眼,一左一右引着他们去春锦堂。
荀氏见着女儿笑得合不拢嘴,裴承玄又将孩子抱至她怀里,荀氏搂着直喊心肝儿。
“坐吧坐吧。”荀氏吩咐道。
对面的裴萱和齐俊良倒是坐了,这头的明怡和裴承玄没慌忙坐,而是齐刷刷看着裴越。
裴越看他俩那憨样,就很头疼,没搭理他们,继续跟齐俊良说话去了。
明怡和裴承玄会意,老老实实坐下。
裴萱喝了茶便起身,“娘,我去给二婶和三婶请个安。”
今日长房家宴,没打算惊动二房和三房,但裴萱向来识大体,归宁不去拜访说不过去。
自午时正方回,宴席已摆上了。
荀氏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开席。
席间,明怡刻意留意齐俊良和裴萱。
夫妻俩有说有笑,一点都不像有隔阂的样子,那齐俊良似乎对裴萱喜好了熟于胸,替她布菜,给她斟茶,眼神绕着裴萱转,一时都离不得似的。
这就怪了。
难不成真有心里装着妻子,也能心安理得在外头偷腥的男人?
到底是旁人家务事,明怡也不好多揣摩,略略感慨几句便丢开了。
可荀氏实在是敏锐,她坐在主位,一眼就瞧清所有动静,那媳妇儿眼神不住地往齐俊良和裴萱身上使,可不就是羡慕人家夫妻琴瑟和鸣么。
天可怜见。
虽说荀氏也嫌弃过明怡,可这段时日相处,明怡看似不拘小节,实则心思细敏,荀氏对她已经很有改观。
反观儿子,食不言寝不语,正襟危坐用膳,别说替明怡夹菜,席间两人连眼神都没有交流,直到用完膳,方象征性问了一句,“可吃好了?”
明显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那钊哥儿被裴萱教导,脆生生跑来明怡跟前唤了一声舅母,明怡一手操起他抱去了院外,随手摘来一片叶子,擦净,抿在唇间给他吹曲子听,那真是一段清扬的旋律,好似鸟儿在山间盘桓,听得钊哥儿手舞足蹈,咯咯直笑,裴承玄在一旁叫好喝彩。
裴萱见儿子乐,也丢下手中茶盏,好奇去瞧,齐俊良见她出了门,也忙跟荀氏告罪,追了过去。
明间只剩下荀氏和裴越。
母子俩视线不约而同落在窗外,那里天光昳丽,语笑喧阗。
“一晃钊哥儿也三岁了,如今你也成了婚,若是你爹爹在世,瞧着该多欣慰。”
裴越指尖扶着茶盏,视线在明怡身上落了落,更多的看着钊哥儿。
做舅舅的,向来疼外甥。
“钊哥儿三岁了,也该启蒙,我打算在府上择一西席遣去齐府,教钊哥儿习字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