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今闭上眼。
他仿佛坐在了狭小酒吧的台上。而她就在他身边,歌声很干净,充满感情。黑暗之中,有什么庞然大物静静立于台下,仔细倾听。
黄今对自己非常了解。
比如他不喜欢这个世界,比如他从来算不得善人……比如他其实很喜欢这首歌。
他的生活一团乱麻,他的人生斑斑驳驳。他没能逃脱那个漆黑的漩涡,他依旧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但是没关系。
此时此刻,他在进行这世上最重要的演奏。
他的手指被吉他琴弦割破,鲜血一点点滴下。从颤抖到稳定,从生涩到熟练。
……那是非常温柔的、坚定的旋律。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的思考,一直在,循环。”
一个怪异的声音叹息道。
“她在,唱歌。”
从错位到重合。那道思维合着吉他声,温水似的一遍遍流淌。它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轻轻冲刷断裂的空间。
“思维,定位完成,开启同步计算。”
那个怪异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尚光区,繁花街,废品仓库,西侧库房。”
黄今没有停止弹奏,他没抬头,身体微微颤抖。
“……她还好吗?”
“她很好,她在,认真演唱。”
话筒那边的声音答道。
“她想,她迟到了。”
“她想,这是要送给,好人先生,的歌。”
……
“案件报告出来了,好快。”
殷刃嘟囔。
次日傍晚,殷刃坐在餐桌边。案件报告的邮件发来时,他正苦着脸写前天的工作报告,而钟成说系着那条“危险人物”的围裙,正往桌上端鸡肉沙拉。
“剩余的受害人全部找到了,他们被白永纪藏在尚光区的仓库,仓库做了完备的气息隐蔽。”
被发现时,其中一把吉他还在自行弹奏,拨出微弱却动听的旋律。
报告称,识安已经确定了治疗方案。在专业人员的帮助下,受害人有望恢复原状。不过考虑到受害人的身心健康,这段经历的记忆会被消除。
除了白永纪自己,无人死亡。
白永纪被警方和识安掀了个底朝天,他凭借自己媒体方面的工作接触到了各位受害人,作案手法非常娴熟。事后,他试图嫁祸“帮凶”、独吞污染物的计谋也暴露无疑。
“这家伙是做了正规心理咨询,当时咨询师让他多和积极向上的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