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精心照顾,柏越勉强清醒了一些,睁眼就看到自己脑门上放着毛巾,夏秩坐在旁边看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柏越问。
夏秩发现他醒了,又拘谨起来:“不好意思,老师让我顺道来看看,发现你烧晕了。”
柏越对这句话的用词无语,但也没力气反驳。尤其是对方正低头看他,睫毛垂下来,漂亮的眼睛里都是他。柔软的头发落在额前,神色有些担忧。
他发现夏秩脸颊弧度润润的,嘴唇颜色挺亮,看上去有点可爱。
他觉得心跳一路飙升,可能是发烧引起的心脏方面并发症。
夏秩知道自己未经允许就到别人家里很不妥,于是移开目光:“药放在桌子上了,我先走了。”
柏越难以置信那么好看的嘴唇竟然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哦。”
他声音沙哑地说,“谢谢,你走吧,一会儿我自己做饭就好。”
“你没有吃饭吗?”
夏秩果然问。
“没事,昨天中午刚吃过。”
夏秩更吃惊,柏越竟然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饭。而且发烧成这样,还得自己做饭。
他赶紧点开外卖软件,准备给一整天没吃饭的同学投喂。但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一直开着的店铺只有些烧烤炸鸡什么的,柏越现在显然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
“能帮我煮个面吗?冰箱里有。”
柏越看到夏秩在看手机,以为他还是要走。
夏秩犹豫一下,答应了,按照柏越的指路去了厨房。百度搜索好煮面步骤之后,他呆立了一小会儿。
他不是不会做饭,而是不能做饭。由于小时候朝大锅里扔饺子被烫伤过,所以看到锅里煮开沸腾的水就害怕,和那些被鸡鸭鹅啄过而留下心理阴影的小朋友类似。
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还是咬咬牙,放锅,倒水,忐忑等待。即使再不情不愿,水还是开了,犹豫间已经变成了咕嘟咕嘟的大气泡,夏秩举着面条,思考了一下选择用筷子一点一点夹着放。
但因为发怵,人站得老远,离锅上空很高的地方就不受控制地松筷子。
溅起的开水落在手上,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在干什么?”
柏越发现夏秩一去不返,来到厨房察看,一来就看到仿佛舍身炸碉堡的人。开始觉得好笑,但很快就看到开水直接烫在皮肤上,匆匆过去接过来。
夏秩本能后退一步,就不小心靠在了柏越的怀里,对方体温还高着,仿佛透过劣质的校服布料,一直传递到皮肤上。
柏越把火关了,去看夏秩被烫红的手。直到夏秩不自在地朝回抽,他才意识到什么,手里的触感也变得细腻炙热起来。
于是先放开,让夏秩把手放在凉水下冲冲,然后翻箱倒柜地去找之前懒得找的医药箱。好在家里确实存在这个东西,他给夏秩涂药。
夏秩一声都没吭,一直低着头,好像觉得很丢人。但是睫毛微微颤动,脸颊因为咬牙而微微明显起来,额前碎发因为方才的历险而乱着,露出光洁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