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在外面已经一刻钟了,要不咱们现在回去吧,受了风就不好了。”
这话若是放在别的府里,是绝对不会由小厮对主子说出来的话。
哪家主子想做什么还得顾虑身边小厮想法的呢?
不过是“柳泽烁”性子温软,总觉得自己因为身体麻烦了别人很多,就会格外体谅一些身边的人。
他前一阵子着了春凉,生了好一阵子的病,让身边伺候的人很是忙碌了一阵。
后面身体好了后再想做什么,都会被身边仆人劝着回去,不给他们日常的活计“添麻烦”。
每每玄朔都会体谅,房门都很少出,每日不是在卧房就是在书房。
他真的闷够了。
玄朔按了按太阳穴,情绪都染上了些阴霾:
“才一刻钟就催着回去,我是被你们关起来了吗?父亲母亲好像没说我要被软禁吧。”
“你觉得伺候我麻烦多事,便让管家给你在旁的院子里另外找个事少的活吧,何苦麻烦地照顾我这么个病秧子。”
他嘴边溢着苦笑,火气都不知道是对着地上跪着的小厮说的,还是来自对自己的唾弃。
听见主子的话,小厮才惊觉自己近来言行失格,连忙告罪:
“不是,奴一时失言,是担心您身体受不住,绝对不是嫌您麻烦的意思。”
“是奴嘴贱,公子责罚奴吧,求求您,不要让管家将奴调走。”
他不是怕公子让管家调走时说他不好,然后自己被针对。
公子不是那样会和他们计较太多的人。
小厮一直告罪,是打心底里不愿意换到别的地方去做事。
谁不知道,公子是柳府唯一子嗣,最得重视,什么好东西都是数不清地往院子里送。
他们这些在公子跟前伺候的人,得的好处也是数不清。
月钱高,更受看重,走到哪儿别人对他们都是好脸色,想吃什么喝什么都比旁人容易得多。
就连管家,管理府里所有下人,那么严厉,看着他们,脸色都会温和不少。
在别的地方,可就不会有这个待遇了。
玄朔能看得出他的小心思,蹙眉,并不想纵容这些行为,开口就要定下刚才说的决定。
话到嘴边,心里不知怎么又蹦出个念头:
‘算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呢,自己这孱弱的身体自己又不是不清楚,何必要多此一举。’
他忽而就散了怒,别过头,随意挥手:
“罢了。你下去吧,一刻钟后再回来,我清静清静。”
“公子慈善,奴这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