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点头,尽管他对现在用的紫檀轮椅就很满意。
等吃完晚饭,惠王爷还要在前面沐浴,姚黄提前推走了今后会一直放在她屋里的那把三轮的金丝楠轮椅。
王妃的举动让赵璲回忆起了昨晚解手前后的尴尬。
但王妃想他常宿后院,赵璲便愿意克服那些许尴尬。
如姚黄所料,官员们并未过多关注惠王爷金光华丽的新轮椅,毕竟这东西再好他们都用不上,并盼着这辈子都不要用才好。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七,半个多月没见的邓师傅再次来了王府,不过这次他还带上了他所在京城木器坊的东家。
曹公公亲自来明安堂接王妃。
姚黄奇怪道:“付东家?他来做何?”
虽然邓师傅还挂名在付家的木器坊,但这小半年他都在一门心思地给惠王爷打造各种新轮椅,早被外面看成惠王府的人了,而惠王府跟付家的木器坊基本没什么关系。
曹公公猜测道:“应该是想跟王妃讨笔生意,这回您让邓师傅做出来的可是好东西。”
姚黄心跳加快,她纯粹是为了惠王爷的舒适才让邓师傅尝试新法子,居然真做出了连曹公公都认可的好物?
才十七岁的王妃喜欢金银,却从未经手过什么大生意,喜悦兴奋都表现在脸上了。
曹公公委婉地提点了一下。
姚黄迅速冷静了下来,银子不银子的,她现在是王妃,可以率性自在,却不能为银子的事损了王妃的威仪。
到了前面,第一次来王府的付东家只瞧见王妃华丽的裙摆便赶紧跪下磕头,弄得旁边早已被王妃免去如此大礼的邓师傅只好也陪着东家跟着磕了一遍。
姚黄语气平和:“免礼。”
两人站了起来。
姚黄先去看厅堂邓师傅带来的东西。
一共是三把椅子,都是金丝楠木的,其中两把是惠王爷的三轮、四轮轮椅,一把是为王妃打造的圈椅。
除了金料大轮,惠王爷的两把轮椅依然是金丝楠的椅身架子,但看起来就很硬的木椅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就很有弹性的黄褐色牛皮椅面,牛皮外缘巧妙得缝合进去,与整张轮椅浑然一体,全无在做好的木椅上再铺张垫子的刻意感。
姚黄先观察惠王爷的轮椅,伸手按住,牛皮表面便往下凹陷出她手的形状,等她松开手,凹下去的牛皮又弹了回来。
姚黄再去摸椅面的下方,那里铺了一层薄板来支撑两指来厚的牛皮椅面。
邓师傅解释道:“牛皮里面是一张绸面的棉垫,针脚密实保证棉花均匀,用上一冬都不会变形。”
姚黄:“为何用牛皮?”
连她的百户父亲都有两双牛皮官靴,惠王爷这些金丝楠、紫檀的椅身应该配更贵的兽皮?
邓师傅道:“草民去跟皮毛店的行家打听过,牛皮最结实耐用,狐皮、貂皮那些虽然名贵却不适合长期久坐的用法,草民斗胆猜测,王爷可能不愿意因为兽皮的问题而经常养护轮椅。”
姚黄点点头,惠王爷确实是这种性子,身体正常也就罢了,一个残疾人隔一段时间就坐坏一张兽皮椅面,那到底是兽皮不够结实,还是惠王爷屁股太硬亦或坐得太久?
姚黄可以证明惠王爷的屁股没那么硬,外人不知道,与其给人议论取笑的把柄,不如直接用结实的牛皮,反正这颜色瞧着与金丝楠也挺搭的。
检查完惠王爷的轮椅,姚黄看向她特意要求的自用圈椅,也是金丝楠的椅身,但椅面、椅背都绷了牛皮垫,且牛皮外面还缝了一层光华细腻柔润的金色织锦。
姚黄坐上去试了试,牛皮椅面与靠背弹软舒适,别说冬天坐起来暖和,春夏秋坐起来也舒服啊。
试过了,姚黄笑着对邓师傅道:“这次的椅子也很好,邓师傅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