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认出他颈上系的领带,正是当年他生日时候替他定制的那一条。她伸手拉扯出领带,手指抚过面料,“看着还挺新,平时不戴么?”
明明摸的只是领带,诺亚却觉得她的手仿佛穿透了皮肤,在他的心房里一通抓挠。他压住她的手,哑着声回:“不经常戴。”
不是不戴,只是不经常。
方舟微微一笑,“好多年没练过手,都记不得怎么打的。”
被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弄得心浮气躁,诺亚脱口而出:“印象里你不怎么乐意打,倒是很喜欢扯。”
暧。昧的氛围在这间临时搭建起的狭小房间内蔓延开。
方舟笑意更浓,“看你现在都穿暗色调的衣服,显得老气横秋的,不好看。”
上一刻失言的诺亚此刻硬气回怼,“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几声咚咚的敲门声提醒方舟,此处不该是打情骂俏的场所,现在也不是调风弄月的时刻。
她大声回了句:“稍等,”而后压低声问,“今晚住会场边M酒店?”
待诺亚点头,她飞快将备用房卡塞到他手中,迅速开门走离。
过去,也曾有人胆大包天地给她塞过房卡,如今她也是学坏一出溜,只因遇上了乐意戏弄的人。
出门后,方舟背着人给他发去房间号,又附加一句:[今晚有酒局,我尽可能早回,你等我消息。]
读着信息的诺亚不由暗嘲:她这是惯犯么?一通操作怎么如此娴熟?
当晚,诺亚结束和友人的晚餐,回到酒店苦等许久,迟迟没能等来她的召唤。心中暗悔:不过是一个周日的空缺,他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呢?非要火急火燎地跟来,沦落到如此卑微被动的境地。
虽做着自我反思,但一收到她的消息,诺亚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送上门去。
展会期间,周边酒店房源紧张,万能的助理依旧帮他订到了跟她同一楼层的房间。刚拐入她房间外的走廊,正巧撞见谢桢从她房里走出。
因长期异地,方舟的母亲邹林和谢桢的父亲已于两年前离婚,如今的二人已没有亲缘关系。
此刻的谢桢衣着松散,领口微敞,又听方舟柔声问:“这次感觉怎么样?”
诺亚心中蹭地窜起一株小火苗,匆忙闪避至墙后。
只听谢桢语音带笑,“有些生疏了,看来还得多练练。”
“那你找我练吧。”方舟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嗓子刚经过滥用。
“算了,你这么忙。”谢桢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没事,尽量匀出时间给你。”
小火苗开始熊熊燃烧。
怕被谢桢发现,诺亚正准备提步逃离,却听到了接连两声关门声。看来这两人住在隔壁房间。
方舟的消息紧接着追来:[怎么还不过来?]
她安排得可真够紧凑的,都不怕前后脚撞见了会尴尬么?
心中虽恼,诺亚仍不争气地回了:[稍等。]
在回字型走道绕行一圈,等心气平顺了些,这才前去插卡进门。
屋内等候的却是那位“男”保镖布蕾。显然是提前得到了知会,见到诺亚出现,“他”并未显得惊讶,冷冷地朝他点头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