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五条悟作出反应之前就继续道:五条先生曾经建议我早点回到社会人的正轨,虽然大概只是随口一提,但我因为这件事意识到自己也许还有退路而……五条悟放下手,清清嗓子打断了她:那张卡——哈泽尔握住他的手,真挚地说:是五条先生让我没有一脚迈进无可挽回的地——她在五条悟逐渐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坚强地补完了最后一个字:地狱。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了片刻,最终五条悟捏着哈泽尔的手说:以后还是不要再用这个比喻了。
同意。
哈泽尔真诚地向虚空道歉,对不起,地狱。
又对五条悟十分不正经地:对不起嘛,五条先生,话说终于理我了啊。
再不说话你就要爬到我身上来了。
五条悟看了她几秒后才道,为了堵住我真是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啊,哈泽尔。
这就觉得肉麻了吗?哈泽尔说,五条先生平时很少被夸吧。
五条悟歪着头,嘴角勾起不太明显的笑容:那倒没有,只是很少见有人会拼命地用这么多夸张的溢美之词来掩盖住少得可怜的一点真心罢了。
他喝掉最后一口咖啡,起身走到储物柜前,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熟稔地打开柜门,拿出里面的大包混装威化饼干,挑出一包柠檬味的,撕开包装后先往沉默了很长时间的哈泽尔嘴里塞了一块。
好吃吗?他问。
哈泽尔慢吞吞地嚼嚼。
好吃。
她说。
……有点酸啊。
五条悟鼓着腮帮,不太高兴地把饼干咀嚼咽下,白桃味的呢?啊,这个更好吃一点,尝尝看。
哈泽尔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皱起眉头说:对我来说太甜了。
五条悟顺手擦掉她下巴粘上的饼干碎屑,把剩下半块塞进自己嘴里,看了她几秒后转过头望着窗外,片刻后又扭头望了她一眼,动作明显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哈泽尔对五条悟勾勾手指。
五条悟默默地搬着椅子和她的拼在一起,十分流畅地歪过身体,以一种多少有点别扭的姿势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五条先生昨晚又没怎么睡吧?哈泽尔问道。
差不多。
想了很久该怎么和哈泽尔交涉,最后还是决定就这样好了。
五条悟说,说到底,无论你有没有隐瞒术式,我都不想把拥有那样的资格、而且也自己选择了不去面对诅咒的人拖上战场啊。
这话虽然不该由我来说……哈泽尔道,即便借助我的力量,至少能缩短五条先生在路上奔波的时间,每晚多睡几个小时?五条悟说:唔,感到愧疚的话随时可以改变想法哦。
倒还没有愧疚到会为之毁掉我的自由人生的程度啦。
奇怪,感觉好像突然遭受了非常过分的人身攻击啊。
五条悟说,明明我为了体贴哈泽尔做出很大让步了,结果得到的只有一把插进心脏的刀子呢,这可真是让人寒心。
哈泽尔沉默几秒后说:谢谢,这句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