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关切道:“朕听闻谭二华身体有固疾?”
不知道为何,这个时代肺病尤其多。
张居正父亲、朱希忠、谭纶,都是如此。
当初谭纶肺病犯了,上朝时屡屡咳嗽有痰,被言官弹劾失仪,这才告老还乡。
如今还让人去宣大,就怕病故了。
张居正斟酌道:“只是用其声望震慑宣大与鞑靼,应当不会短兵相接。”
朱翊钧想想还是认可了此事。
末了,嘱咐一句:“先问问吧,若是身体实在吃不消,也别强求,都是国士,应该有个好结果。”
张居正默然,拱手称是。
朱翊钧稍微坐起身子,看向张居正:“元辅,两广、宁夏、宣大三地补了七十万,朕无话可说,但是……”
“京营的饷银也得发!”
张居正顿了顿,解释道:“此事,恐怕还得问过兵部。”
有些营卫不发饷银是没钱,但有些营卫不发,就是故意而为之了。
并不是所有官吏,都希望皇帝有一支直属自己的强军。
朱翊钧自然明白此事。
正因为明白,他才在叫回顾寰之后,一直没有动作。
此时发得出饷,才敢将这事提上日程。
他诚恳道:“兵部的那边,等王崇古进京再说,现在,朕要一百五十万两饷银!”
张居正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王国光跟张宏,都不禁心头一跳。
两广、宁夏、宣大三地才要了七十万走,一个京营竟然就要一百五十万两。
别是,想扩军吧!?
朱翊钧自然知道几人想在什么。
不等张居正开口,他开口解释道:“除了军饷之外,也有工匠、火器、赏银之用,并非是信口开河。”
张居正面无表情,思虑了片刻,开口道:“陛下,拢共就五百万,一百五十万有些多了。”
“其他的光禄寺库、太仆寺库、节慎库等,都还差着帐。”
“尤其是工部的节慎库,这半年来,又是陵寝,又是黄河,陛下此前还让朱尚书造船。”
“陛下……体谅一下。”
他知道皇帝是想整备京营,工匠火器什么的,他也不计较详细。
但银钱就这么多,还是要体谅一下没上桌的礼部、户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