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伸手扇了扇臭味,将刀扔回给千户官,嘱咐道:“此人再装腔作势,就给他胸膛一刀。”
说罢,他才看向焦泽,点了点头。
“开仓罢。”
焦泽应声领命。
哗啦啦,一阵扯开锁链的声音。
几位百户官同时推开了盐仓大门。
吱嘎。
吱嘎。
大门似乎积年未开,发出一阵喘息哀鸣之声。
虽是深夜,可这盐仓大门一开,犹如天光乍破,月华肆意倾洒在了盐仓内外。
月华无私。
映照出漫天的风雪大片纯白,映照出陈栋惊愕的神色与常恪的扬眉吐气。
也映照出十一座,满满当当的盐仓!
什么亏空,分明是满仓!
陈栋无法置信地在是一个盐仓中来回逡巡。
焦泽一言不发,抽出钢刀,跟兵丁一起捅着一个个盐袋。
白刀子进,带出来颗颗盐粒。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常恪不合时宜的声音再度响起:“二人上官,盐引九万之数,请核查。”
陈栋默然以对。
盐仓的规制是一万引,十一个盐仓满满当当,就说明有十一万引!
竟然还有多!
九万引的缺口,不到一个月,就补齐了……
不,甚至不到一个月。
从海瑞要南下,到南直隶收到消息,恐怕只有二十天的准备时间!
哪怕从盐商手里回购,也不可能这么快——盐商家里能囤积一千八百万斤!?
陈栋霍然抬头,盯着常恪跟他身后的掌簿,开口问道:“账册呢!把账册拿上来!”
常恪抿了抿嘴:“陈少卿,冬日天干,前些日子起火了,账册不慎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