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一阵铁链相撞的汀泠之声,同时还有一句不耐烦地:“当然能。”的熟悉声音响在了头顶。
沈止与慕容卿一同抬头,慕容卿指着胡同墙上的连星喊:“三条来了!”
沈止自认已经不是大理寺人,对于连星的出现没什么波澜。且他和尤诺说不清道不明,他也猜到了许多,也就不打算同他动手。
于是背着慕容卿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才反应过来。
沈止蹙眉问蹲身在胡同墙上的连星:“你说卿卿能活是什么意思?”
连星抓了抓头发,显得尤其烦躁,语气就难听:“你听不懂人话啊,能活就是能往下活。”
他一个跃身,站到了沈止跟前儿。
当年还瞧着稚气的少年,如今已是同沈止一般儿高了,那张面容白嫩俊俏,却因其行止恣意跳脱显出了一股邪气。
此时已近子时,西街多是权贵,沈止背着慕容卿抄了近道,是以胡同内眼下除了他们三人并无旁人。
连星扛着战镰,又蹲到了胡同角,开始骂娘:“劳资辛辛苦苦从苗疆偷来的宝贝,费了我多大功夫才从虫窝里掉了包,难不成要为你二人做了嫁衣?”
沈止心头一跳,沉声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啊!”连星呸了一口:“你不老早就派人找同生蛊了吗?!要不是你身边儿的南枝,我都不晓得我师父找的这玩意儿真特么的有!”
“然后呢?”沈止有些紧张。
连星捏着战镰的长柄,指节都因用力有了细微响声,他咬牙切齿:“那年我特么才十四啊,才十四啊!你知道在毒窝里抢人家族中至宝有多难吗?我抢不赢,只能掉包啊!”
沈止身子都因激动有些颤抖。
连星却还在骂:“沈灼渊你真他么是我克星,挨着你准没好事儿!我杀我师父前还特意问了这蛊成没成,想着我和阿诺用来着,特么的那婆娘非得教我送你们!”
连星指着沈止:“你个丧门星,你婆娘死活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和我婆娘没得用了,凭啥我非得给你俩用!”
沈止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连星怒气不减:“早知道无上珠不还你了,那玩意儿也能救命你可晓得?不过没同生蛊邪乎就是了,烦死了!”
“那你再去偷无上珠,我当不知道。”
连星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
“成交!”连星说完就在自己的破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个荷包出来丢给了沈止。
沈止稳稳接过。
“这里头是我媳妇儿写给你婆娘的信,还有同生蛊也在里头,我媳妇儿刚有身孕不方便前来,她意思想你婆娘了,得空来见见我媳妇儿啊记得。”
连星言必嘻嘻一笑,身形一跃,手中将战镰旋转得汀泠作响,瞧那方向是直奔万佛寺而去。
胡同又归于平静。
沈止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却不敢打开。
慕容卿在他背上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睛迷糊:“八条走了啊?”
沈止也不知自己回了她什么,也不知他是怎么回的听松院,只是他将慕容卿放在床上安眠之后,盯着手里的的荷包看了整整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