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额娘的看闺女高兴自然也跟着高兴,自觉审美很好的禾嘉当时就起了也给女儿做双绣花鞋的心思。
可惜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来回来去的折腾,才赶出来三双缎面的布鞋。大冬天的还没法穿,爷仨得了鞋硬是眼巴巴的盼,盼到立春暖和了,才屁颠颠的把禾嘉亲手做的鞋给穿上。
今年可算学乖了再不跟自己较劲儿了,一人一套纯棉布的里衣,布料裁剪出来就能慢慢缝制,手速慢一些无妨,只要把针脚缝密了就行。
胤俄接过衣裳高兴得很,要不是今儿还有正事要跟禾嘉商量,他非得这会儿就把人扛进里间去做一场。大冷的天什么事都无趣,只有在热炕上黏着福晋才是人间美事。
“福晋的手艺真好,瞧瞧这针脚这剪裁,谁也强不过姐姐去。”胤俄睁着眼说瞎话脸都不红,连府里还有王氏这么个名声在外的行家都不记得了。
“你别打岔,快说今天进宫到底什么事。”
明知道胤俄是嘴甜哄自己,禾嘉还是忍不住嘴角弯弯笑起来。真以为女红是什么轻松活计?要不是喜欢,这份心禾嘉还真就不愿意去费。
“先说好,我说了你别着急别生气,有什么事咱俩商量着办,没什么事不成的。”
“快说快说,怎么这么啰嗦了。”
胤俄硬着头皮把康熙给的差事跟禾嘉交代了,方才脸上还有笑模样的人顿时就炸了毛。
给弘皙相看福晋的差事怎么会落到自家头上,禾嘉看着一脸一言难尽的胤俄,都能猜出来自己此刻的脸色必定也非常不好看。
“这叫人怎么相看,我们不过是叔叔婶子,你比太子都小了十来岁,弘皙比你也就小十一岁,咱们家尼楚格都还小呢,现在就得给侄儿张罗婚事了?”
“你别喊、别喊行不行。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不能跟我着急,这怎么又急上了。”
胤俄看着眼前气得直拍桌子的福晋,赶忙起身绕到她身旁紧紧贴着,不让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怎么不急!媒人是那么好做的?还是弘皙和弘晋的婚事。”
“你说让我们当叔叔婶子的平时多看顾两个孩子,我要是有半句不乐意那是我这个人做人不行,可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以后两家有点什么不顺心的,说不准就要怪到我们头上来!”
禾嘉是真生气了,这些年康熙对自家可真算不上好。胤俄这个儿子不用的时候扔在一旁不闻不问,一个贵妃生的儿子比后娘养的还不如。
那时候保泰在康熙跟前还能想说什么说什么,胤俄呢?连见康熙的时候都不多,想说什么也说不着。
之后胤俄跟着胤禩屁股后头混,她就不信康熙这个当阿玛的看不出来胤禩打的什么主意。他这个亲阿玛看出来的却不说,不就是冷眼旁观着。
要是胤俄跟胤禟能自己反应过来,从胤禩身边挣脱开那是两人的本事。要是挣脱不开,胤禩再怎么势大,在康熙眼里也不过是一块大一点的磨刀石,影响不了大局。
再之后胤俄靠自己一步一步从泥潭里挣扎出来,可不管是入兵部还是掌管统领衙门,康熙这个当阿玛的对胤俄一直都是能用的时候绝不手软,不用的时候搁在一边爱咋咋地。
以前禾嘉觉得乌尔锦噶喇普是个不靠谱的爹,现在一想他怎么也比康熙强,顶多是有好处的时候不放手,有了能替代的儿子就放手,好歹没把什么破事烂事都往自己身上推。
“他怎么就只想着太子为难不为难,以后的日子好过不好过。就不想想你,贵妃娘娘也只留下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怎么就不想想他把这差事给了你,以后只要太子这一支还在,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能不管。”
禾嘉紧紧握住胤俄的手,才发现嘴上还能安抚自己情绪的男人,其实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原来不是不生气不是不难过,只是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了,没人比他清楚生气一点儿用都没有。
“姐姐别气,咱们家的日子咱俩过,旁人怎么着咱们没法子,对不对。”
旁人。要不是真对康熙没了半点多余的期盼,这话胤俄说不出来。
禾嘉听出了胤俄语气里的无奈,扭头去看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在外头也是跺一跺脚能震三震的爷们了,这会儿怎么看怎么可怜。
“这事不能瞒着,也不可能瞒得住。既然瞒不住就得把这事办在明面上,不说宣扬的满京城知道,但弘皙弘晋和……那里都不能瞒着,咱们只管把事办敞亮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顺其自然吧。”
给弘皙弘晋娶福晋,真要是把福晋娶进门生了子女,太子这一脉就算是传下来了。这事自家可以不忌讳,但四爷老七老九他们心里怎么想,再是关系好的兄弟,也没法左右别人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