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对他话里的讽意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看到消息就笑了…阿朝,宋白栩就这么合你的意吗?”
合意?
这词用得着实古怪,正常人问不应该是喜不喜欢吗?
但…
言朝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瞥,边调整护指套,“和你无关。”
“可你两个月前,还在说喜欢我。”宋衍站定在距离他三步远的位置,哀哀一笑,“言朝,你质疑我的真心,可你呢?你对我又有几分真心呢?”
“真心喜欢…会在分手两个月后转头就和别人订婚吗?”说着,他偏开头剧烈咳嗽了几声,失了几分血色的脸颊漫上不正常的潮红。缓过来后,他沙哑着嗓音继续道:“言朝,你是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吗?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言朝从弓箭筒里抽出一支长箭,搭箭拉弓的动作一气呵成,箭尾紧咬弓弦,手指发力后扯———
拉弓如满月。
“嗖———”一声,箭矢穿破空气,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言朝去抽第二支箭矢,淡淡开口:“现在谈真心,也没意思了。”
他拉开弓弦,闭上左眼,虚瞄靶心,声音清而冷:“已经过去了。”
他就只差没说,你于我,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去式了
“你愿意自欺欺人也行,执着认为我没有放下也可以,这都是你的事。”
“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他射出第三支箭,“就算没有阿栩,我也不会选你。”
阿栩?
宋衍无声念了一遍这个透着亲昵的称呼,舌尖尝到几分苦涩,不知是因为感冒,还是别的。
“看来宋家送给你的这个联姻工具,真的很讨你喜欢。”宋衍自嘲的笑了下,“也是,家世好,肤白腰软,又年轻的小男生,谁不喜欢呢?”
神经病。
还联姻工具。
但————
“你说的没错。”言朝揉了下微微发麻的指尖,幽黑而清凌的眼瞳轻落落地往宋衍那边滑了一下,“我干嘛不选更年轻的那个呢?”
他的唇角略略往上提了下,笑弧清浅,笑意不达眼底。
“不是叔叔自己说的,我我还年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射完最后一支箭矢,言朝搁下反曲弓,走到休息区一一摘下保护设施,总算舍得分一个正眼给宋衍——
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眼圈隐隐泛着红,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哀意和悲楚,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要碎掉一般。
坦白来说,宋衍勉勉强强、也能算是个冰山美人。
按理,冰山融化,美人楚楚,本该怜惜,只是——
言朝轻嗤了声,单手勾着自己的保温杯,同宋衍擦肩而过。
“别再到我这来演苦情戏码,真的很烦。”
宋衍看着言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片刻,他拭了一下眼角,眼里的悲切和寞色像是被摘下的面具般一同被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