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禾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想想之前的十连败。
“王,那些都是人命,是姎手下黔首,姎不敢拿他们的命儿戏。”
若是之前沙盘对演,她知道她实在学习,她可以失败无数次,失败后再来,但行兵打仗不是儿戏,那都是活生生的人,若她手下稍有失误,将会造成无数人的伤口。
她……不敢。
“胜败乃兵家常事,战者必伤亡,妻无需恐惧这些,吾会令人辅佐卿,卿只需下令,保证大局不崩,即刻。”
“可……”
齐风禾张了张嘴,还想推脱。
“妻在忧心何?”
见她神色躲闪,温王握住了她的肩膀,直视她面容。
“姎恐会败。”
齐风禾吞吞吐吐回答。
“会死人,会有很多人因姎的决策而死,姎……承担不起那么多条人命。”
齐风禾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她甚至还亲手杀死过人。无论是牢里的刺客,还是那夜的贵族,他们通通死在了齐风禾手里。
她杀过人的,她杀过许多人。
可是,这次不同。
她以往所杀之人,多为敌者,或欲取她性命,或为毒瘤,鱼肉黔首,她杀他们,在她的价值观中,是为善。
可若让她领兵,命令将士攻打他国,无论是胜是败,那些因战而死的人中,都有她的手笔。
因为她是下令之人,是操控者,是侩子手。
这是她没有同温王说的。
“妻是不想有人因卿而死吗?不止底下将士,还有他国将士,是否如此?”
齐风禾没有明说,但温王猜得出。
“相比于战败,卿更恐惧发动战争,因为战乱起,便意味着有人要丧命。何人会丧命?比之王族贵族,死得更多的是将士黔首。妻怜黔首,不忍其死,更恐惧他们因卿而死。若起战者为他人,此因果便落不到卿头上,可若卿参与领战,就是此战非卿所起,那也有卿之罪。妻,可是如此?”
“……是。”
温王猜得很准,齐风禾被点中,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太多人命了,先前温王发动战争,她领医军上场,于后方镇守,她还可以说是在救人。只是救的人好后会去杀别人,那便不由她做主。
可若领兵打战,那杀的人可就真是因她而死了。
“妻。”
温行捧住了齐风禾的脸,抬起,令她与他直视。
“总要打仗的,此次不打,往后也要打,只要天下不止一国,那战争便永不会结束。”
“……可着与姎领战何关?”
温国尚武,能将无数,再如何,也不至于缺齐风禾一人,若是需要,多的是人能顶替,为何非要她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