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装酒的银盏才刚放下,门前就哐当一声巨响,外面的狂风被一股脑地送进来,紧接着还跟着一句气势汹汹的狠话。
荆微骊错愕地站在原地,忍不住心想:哪有洞房花烛夜来寻仇的!
刚这样想着,北越王殿下的仇家就亦然等不及冲过来了,手里的刀映射出寒气,刀尖锋芒毕露,直指樊封的眉心。
荆微骊感觉腰间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扯进怀里紧紧护住。
透过微小的缝隙,她看见他只用一只手就卸掉了那人的武器,甚至还废了他的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不是行价,根本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因为剧烈的震撼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不受控制地瑟抖着身子,又朝他胸口处缩了缩,耳边尽数是仇家的哀嚎。
“别怕。”
头顶传来男人安抚似的声音,荆微骊抬眸,迎上他的双目,心脏顿时平静下来。
这次,她终于看清了,来找堂堂北越王殿下寻仇的此刻,竟然是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的少年。
樊封显然也是意外的,搂人的手恋恋不舍地松开,一只脚踩住那把刀:“真没想到,温彪千挑万选送来的,是个娃娃。”
“你才是娃娃!”少年忍着剧烈的痛楚看过来:“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混人,有什么资格说温大人的不是!”
樊封眉尾一动,笑了:“骂本王‘怙恶不悛’的数不胜数,‘道貌岸然’你倒是第一个。不过可惜了,这句话更适合温彪,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被他坑骗来的。”
少年瞪着他:“我是来替父亲与伯伯们报仇的,他们都是死在你的酷吏折磨下的冤魂!”
应是心中有怨气,少年的嗓门撕心裂肺地扯着,给樊封身后的荆微骊惊得心跳一浪高过一浪,出于惊慌,她不假思索地扯拽住樊封的袖口一角,布料都被抓皱了。
感受到她的力道,樊封心觉憋屈。
他什么时候施加酷吏了?
亏他故意设局,本以为这次能引来两三个温彪的心腹,没想到老狐狸心眼有九个洞,竟怂恿来了个不明是非的臭小子。
不想掰扯,他喊来人把这小子拖下去,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他安抚。
卧房内重归于寂静,樊封一声不响地握住荆微骊的手,音色沉下去:“这次,可是真的怕了?”
作者有话说:
喝了酒但还没吃上肉的老樊: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大场面?
卑微作者瑟瑟发抖:你就说大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