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复的声音干脆,也很沙哑,伴随几声咳嗽,将童安鱼的目光吸引过去。
林淮叙穿一件米白色毛衣,洗得整洁,但领口些许松弛没弹性,稍微露出些锁骨。
这毛衣显然不是纯羊毛,质量不怎么扎实,也不太保暖。
他下身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工装裤,厚实宽松,无功无过,更谈不上版型。
他举着饭卡的左手苍白瘦削,无名指根仍然能看清那颗小痣。
打饭大姨又看了他一眼,更改了刷卡机上的数字,将二十改成五块。
滴!
学生卡碰在感应处,显示余额还有四块五。
林淮叙坦然自若地拿走一份炒豆芽,一碗米饭,丝毫不介意周遭窥视的目光。
与此同时,一大盆辣子鸡和毛血旺端到了童安鱼面前,辣椒炒得干香,鸡块炸得酥脆,汤汁也油澄澄很下饭。
蒋晓英朝林淮叙瞥一眼,又撇嘴笑笑,不明所以的。
童安鱼却没注意蒋晓英的微表情,注意也没用,她看不懂。
她突然撂下筷子,目光落向林淮叙的方向:“学弟你好,我追你吧。”
蒋晓英脸色突变:“你疯了,他连蒸鱼都买不起。”
孙晗,朱晏默契地埋下头,很想原地遁走。
林淮叙夹菜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他眼睫眯了眯,却根本没有偏过头来看她。
他对小孩不感兴趣。
吃完最后一口豆芽,他端起飘着菜汤的餐盘,当作不知道是自己,冷淡的从过道离开。
童安鱼却扭回头说:“他没拒绝。”
孙晗三人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
京市天气转寒就是一瞬间,仓促的让人来不及适应,很多学生在这个阶段感染了风寒,校医院药房门口排起了小队。
童安鱼自小身体强壮,完美避开了每次流行性感冒,所以大学这两年都没去过校医院。
她没想到林淮叙身体那么弱,第一波就中招了。
不过情有可原,他那身毛衣虽然挺素净好看,但实在太薄,根本不挡风。
时至今日,童安鱼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淮叙真的很拮据,来不及参加的新生舞会,不愿浪费的四百班费,没舍得喝的焦糖拿铁,还有仅十五块的煎蒸鳕鱼。
再对比每年光学费就几十万的斯坦福,真跟恍若隔世了一样。
这种打击,童安鱼自认没那么好的承受能力,但看林淮叙适应的还行。
林淮叙那冷冰冰的表情并没有劝退她,毕竟她因为感知迟钝,根本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