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使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将本来半月的路程压缩至十日,他一踏入大殿,炙热的目光便紧紧锁在斜倚长榻的女子身上。
一身紫衣妖冶明艳,凤目微挑,红唇妩媚,一举一动皆是风华无双,紫霄使喉头一阵发紧,心跳快的似要扑出来,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可是很快,炙热的眼眸骤然一沉。
跪在她身旁的少年是谁!紫霄使修长的双手捏的咯吱作响,这么多年来,陪在尊主身边的男子虽多,却从来没有人能走到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即使是他,也只能在台阶下远远地仰视着她。这个人凭什么可以陪在尊主身边?
“拜见尊主。”两人走到桑妩面前,齐身行礼,即使是素来浪荡不羁的白虎使在桑妩面前,也不敢有丝毫嬉皮笑脸。
看着阶下伫立躬身的两道身影,桑妩轻轻抬手,“两位护法辛苦了。”
“谢尊主。”两人齐声应道。
白虎使直起身斜斜一笑,“尊主您知道的,只要属下出马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桑妩知道白虎使素来自负,只要不耽误教中事务她并不在意。紫霄使则是将一个墨色锦盒交到静姝手中,声音带着隐隐自豪和邀功,“尊主,这便是鹿活草。”
静姝缓步走上台阶,将锦盒恭敬地双手呈给桑妩,桑妩接过锦盒,眼角余光里,少年放在膝前的双手微微攥起,挺直的脊背微不可察地绷紧。
哦?桑妩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他这是在害怕,还是紧张,她敏锐地发现少年似乎不敢直视她手中锦盒,他竟然怕一个锦盒?
她像是发现什么极有意思的食物,状似随意地将锦盒交给少年,好整以暇地说道:“替本座打开。”
却没有看到阶下紫霄使骤然忿忿的目光,这是他千辛万苦取回来的灵草,尊主竟然就这么交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中,凭什么,凭什么?!
顾清淮倏地咬紧了唇,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面上仍是一派镇定地打开手中锦盒,露出里面躺着的一株棕黄色参形草药,提着的一口气才终于松了下去。
桑妩好笑地看了眼少年,这人不怕蛊虫,不怕灭魂鞭,却怕一个锦盒?
她拿起盒中药草深深嗅了一口,仅仅一小口便是一阵舒畅从灵魂深处涌上,片刻间已是通体生泰,而这形状也和古籍中所记载的鹿活草无异,她满意地将药草放回锦盒中,这才重新看向阶下,“两位护法前去东海寻药,一路辛苦了,不知此行可有和那顾清淮交手?”
紫霄使和白虎使对视一眼,恭声说道:“禀尊主,属下二人一路尾随那顾清淮行至东海,本想等他和鹿活草的护药灵兽斗的两败俱伤后再出手,可谁知那顾清淮上岛后便突然消失不见,属下二人担心被他先寻得鹿活草,只好抢先进入山洞,所幸此次属下二人准备充分,有惊无险,终是替尊主取得灵草。”
桑妩皱了皱眉,那顾清淮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不过她观两位护法气色便知这一路必是出生入死星夜兼程,“这次任务完成的极为出色,不知两位护法想要何奖赏?”
白虎使收起平日的轻浮,躬身道:“为教主尽忠是属下份内之事,不敢邀功。”
紫霄使闻言直直跪了下去,炙热的目光却一直凝在她身上,“尊主,您知道属下一直想要什么,不知这一次能否赏给属下?”
说完伏下身去,紫霄使宽阔的脊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手心已满是冷汗,他想要成为她的人,他知道在床事上她的喜好与众不同,他愿意做下面那个,愿意抛弃尊严忍辱负重配合她。
可即使如此,她除了教中事务从来不会多看他一眼。这一次他历尽艰险幸不辱命,这一次,她的目光想必终于能够落在他身上。
可桑妩却仍是把玩着少年的乌发,紫霄的样貌身材皆是上乘,若是以前,紫霄取回鹿活草,也许她一个高兴真的会成全他,可是现在,她实在没有兴致。
“来人!”桑妩高声喝道,“赏赐紫霄使、白虎使云犀丸十盒,黄金千两,夜明珠十斗!”
紫霄使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紫霄使这是不满意?”桑妩嗓音淡淡,不辨喜怒,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