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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二十多分钟后,施婳被贺砚庭携着手,双双下楼抵达餐厅。
老爷子俨然已端坐在餐厅主位上,精神气色倒是瞧着比之前略好了些,见了他们还颔了颔首,招呼道:“来了,快坐吧。”
施婳仍怀揣着忐忑,思绪又大半沉浸在方才卧室里商议的同居细节。
她刚刚才得知,原来贺砚庭回国不久,目前还住在贺玺集团顶层的私人寓所,他名下的府邸都空着,刚才他便让她选址住处。
她对住的地方没有要求,只想能离老宅近一些,方便她多回来陪爷爷,于是选了距离最近的那处
。
雁栖御府,是一栋新中式别墅,近几年的新房,早前已经全面装修,如今只差一些软装和陈设还未布置。
贺砚庭的意思是,他会派人安置,同时也请她得暇抽空选一选喜欢的家私,大约下周末就可以正式入住。
等她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他默不作声地替她拉开了真皮餐椅,将她安顿在爷爷右手边的位置,而他自己也已经落座于她身侧。
爷爷年迈的脸上难得欣慰展笑,施婳敏锐地觉察到爷爷的喜色,加之贺砚庭已经如此专业入戏。
她也不甘示弱,有意无意地在爷爷面前流露出属于新婚少女的娇赧腼腆。
一副新婚燕尔,相敬如宾的模样。
一顿午饭下来,老爷子絮絮叨叨嘱咐了不少。
无非是叮嘱她工作不要太过拼命,要劳逸结合,还提点夫妻二人要和睦共处,都是第一次结婚,要彼此迁就磨合。
其间时不时也同贺砚庭谈几句集团相关的公事。
直到一顿饭用至尾声,施婳才陡然有了自己真的已经结了婚,并即将搬出从小生活的地方暂别爷爷的真实感。
施婳以为爷爷已然宽心了。
然而趁着贺砚庭起身听电话的间隙,老爷子忽而压低嗓音正色问她:“小婳,你与老九这婚事,是你自愿的吧,可有什么为难之处,你要同爷爷讲实话。()”
施婳瞬间湿红了眼眶,心口更是酸涩不已,连连点头:≈ldo;当然。()”
她喉间泛苦,难免凝噎,终于还是说了实情:“起初我确有为了逃避被白伯母逼婚的想法,但嫁给贺砚庭,我是深思熟虑过的。这段婚姻我会好好经营,请爷爷一定放心。”
老爷子面容仍有隐忧,但终究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祖孙二人正倾肠倒腹时,男人恰好接完公务来电,收线信步走回。
他脚步在餐桌边顿住,目光在一老一少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于施婳湿红的眸上。
他不露声色落座,略静几秒,倏而沉声严色:“大伯,施婳是我认定的妻子,我定然善待她,您可宽心。”
偌大的餐厅,氛围寂然。
唯有管家荣伯和负责布菜的仆欧无声肃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