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旧追逐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雪若想就算是临死前的幻觉,也想最后拉他一次。
用全身最后一丝劲力伸出了手,他的手同样伸出。
指间终于遥遥对触。
这次没有落空,他牢牢拽住她的手指向他一拉,雪若被猛劲一提,腿下的妖男后尾一绷,居然停了分秒,独孤斩月眼疾手快朝那捆缠雪若的尾巴上狠狠一刺,一股血红喷涌在蓝光之中,煞是惊艳。
妖男闷哼一声,声浪传播,整个水池中立刻暗流席卷,他尾巴一松将雪若抛下,自己遁逃活命。
独孤斩月趁机拥她入怀,猝不及防吻。住雪若的嘴,从他口中吐出一口凉气,过入雪若唇齿间。
依稀间,雪若整个人死而复活。
独孤斩月不敢耽搁,随后手脚并用,劲力一游朝水面浮去。
虽得他救命的一口气,可雪若先前早是昏昏死死,也不知如何被他抱上岸去。隐约只听药奴要接抱她,独孤斩月冷冷怒斥一声走开,待将雪若放在地面,双手狠压她腹腔,挤得她的五脏亦生痛万分,呕出一滩水,鼻间脑间火辣一片麻痛。
见雪若吐水,接着以口对口为她传气,继而又压腹,又传气,前后反复数次,待雪若将喝饱的肚皮全部吐空,终于正常喘了口长气。她微弱如丝的意识迷糊中夹杂清醒,时而睁眼,时而昏沉,好像看见独孤斩月眉宇紧锁,怒目生寒。
雪若只听大约斩月极冷责怪道“以后不要总叫我救你!”
他这样一个温柔至深的人,现下也能说出如此寒凉彻骨的话,想来他真是气恼极了。
不知是否池中受寒,凉风一吹,雪若颤巍巍抖动不停,觉得心都快寒碎了。
他怪她,他真得在怪她。
一滴不争气的眼泪偷偷滑落眼尾,雪若又昏沉起来。
“公子不能遇寒,快将我的外衣披上,我来抱她回去吧。”墨轩关怀道。
也不知是谁,一把将一件黑袍紧紧裹在雪若身上,手上透着气恼后的狠劲,丝毫不顾她疼痛与否,粗鲁地将她抱起,铁夹一般把她箍在怀里,两手紧攥捏住她的皮肉,恨不得把娇小的身子捏扁搓圆。
那人走起路来大步流星,上下颠得雪若肠胃搅成一团,她隐约皱起眉头,低。吟一声。
也许抱她的人听见了,恍然一震,觉得自己大概失态,突然变了个人般松懈了手上的劲道,轻而又轻的将她托住,像是抱住一个瓷娃娃,小心翼翼,那举止温暖令雪若仿佛从地狱飞升到了天堂。
雪若轻想:是谁这般轻软拥她在怀?是恨她招惹麻烦?还是生怕她有分毫闪失?
那人前后变化判若两人,雪若迷迷糊糊地唤了声“药奴。”
想来只有他会这般温柔对待自己。
那人顿停脚步浑身一愣,抱住雪若的手指微紧一紧,旋即松展开来,似要犹豫片刻,继而转身寓意深长低语了一句“听见了吗?要。你呢。”
居然是独孤斩月疏凉的声音。
雪若的心尖怎是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