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州撩起衣摆顺势坐在一旁,心里暗暗怪自己?一惊一乍不够稳重,眼神却止不住地落在白眠雪身上,这才?恍惚发觉小东西嘴唇微微翕动,好像还在迷迷糊糊念叨着什么。
只是谁都?听不清。
白起州挑眉笑了。
这些日子待在军营里无休止的训练带来的疲惫几乎在见到这小东西的一瞬间就被洗得一干二净。
因为看了那封信而极为黯淡的心情也霎时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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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眠雪洗净脸,声?音仍是软糯糯的,落在耳中?酥酥麻麻,“你为什么不喊醒我呀?”
“是谁睡得跟奶猫一样,踢一脚都?不醒?”
白起州又恢复了那副锦衣公子的纨绔模样儿,抱着胳膊看人洗漱,丝毫不提醒他?不小心把衣带浸湿了,还是白眠雪自己?发现了,小小地惊呼一声?,无助地等太监上来给他?重新换了一条。
“没出息,以后再有半夜敲门的,你府里侍卫是做什么的?叫他?们出去赶人。”
连日不见,自己?这二哥在军营里似乎又学得讨人厌了几分。
小殿下系好衣带随他?出来,拧眉道,“你说得好容易。人家都?是躲在暗处,见有人应门就赶紧上来缠住,况且有些人着实不好打发。”
“有什么不好打发。左右天黑瞧不清楚,管他?什么公卿贵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打得。”
少年低低地道。他?往日说话总是极为冷淡稳重,唯独在白眠雪面前好像格外意气用事。
见小东西拧了眉,白起州嫌弃地替他?抚平眉心,“不许做这个表情,你丑死了。”
话毕想了想,又凑过来道,“待忙完了暹罗使臣的事,我带你去洛水玩怎么样?”
“二皇兄。”
白眠雪站在舒宁殿门口,探头探脑等大太监通传一声?,言语间颇有些委屈,“本?来前几日就能?去的。”
“都?是父皇一时兴起要我陪着他?们,不然谁耐烦应付这些人?要不是被他?们暹罗人跑来打秋风耽搁了,只怕这会儿已经在洛水游湖呢。”
白起州想起那些油滑可厌的暹罗人,心头火起,烦躁地答了一句。
英帝的寝殿里昏沉沉的。
白眠雪发觉自己?惯来怕这种昏暗的地方。
似乎是原主?幼时吃苦留下的印记,昏暗的地方总让他?生出一种不安全感。
只是谢枕溪长?身玉立站在这里,自己?身旁还有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白起州,便稍稍让他?镇定了许多。
白眠雪垂下脑袋,虽则谢枕溪跟他?说前日刺杀的案子已经破了,要带他?来宫里给英帝请安。
只是无论如何却不肯告诉他?其人是谁。
看他?神色分明就还有些什么瞒着他?。
尤其是连久在军营的白起州都?回来了。
不得不说一句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