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霹雳传来。
那条周身鲜血淋漓的狂犬,突然纵身一跃,消失不见了。
很多修士并没有看的仔细,不知道那头狂犬是否飞升成功,还是灰飞烟灭了。
下方,端坐于一座秤盘中的河梁帝君面带一丝惊艳之色,他同样没有想到,那头狂化之犬,竟然会在最后一刻获得顿悟,一举飞升。
“它都能顿悟,那么,朕的顿悟又在哪里?”
河梁帝君转首看向桑北,此刻已然放下内心那座江山重担,显得轻松不已,淡淡一笑道:“天择之子,天劫旦夕降临,这最后一程,你我能够携手,当传为佳话!”
桑北看着那张惑乱众生的丑恶面庞,他忖思那种功法当真邪恶无比,将众生相和种种执念纳入本体,竟使得一张本相极度扭曲,可以说修炼这种功法的人,一世都行走在生死边缘,在佛与魔营造的种种幻境中挣扎,难怪河梁皇族都修炼那种极端的残之剑道,只为的是将那种种恶念尽可能宣泄出去,以求得暂时的平衡。
难怪他们从不愿将一张假面示人,因为邪恶和丑陋足以影响皇族的声誉,进而便会波及社稷安稳。
他当下愿意露出真面,其一是欲凭借那种邪恶功法吞噬他人真元,壮大自身。
其二是因为,若然飞升成功了,便不会影响到本界,若然飞升失败,所有隐患也会被天劫抹杀干净。
只是在最后,听了桑北的一席话,如同大梦初醒,前尘往事仿佛云烟,不禁心灰意冷。
心灰意冷之时,不觉放下了内心万钧重担,只觉得轻松无比,虽然此生已然接近终点,但若能在最后一刻倾力一战,映证平生所得,可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代帝君相陪末程,幸何如之!”桑北大笑。
河梁帝君感受到上空持续膨胀的天威,忖思那张假面若然破碎,释放出的天劫,他们根本无法面对,又如何倾力一战?
他看着那张假面,忽然心思一动,向上刺出一剑。
那是一种释然的领悟,也是解封。
岂知他刚刚解封一张假面,立时打破了平衡,体内的乱流犹如冲破堤坝的河流,撞得他头晕目眩。
处于紫微的桑北立时感受到这种剧烈变化,当下踏动周天,运转星斗阵图,眉心间一道血色剑痕呈现,手中剑已然应心刺出!
于是乎,河梁帝君所在秤盘中传来的躁动,被桑北借由阴阳变化之道,徐徐化解。
原以为解开一道封印,自己必然遭受反噬,岂知竟然收获了一份欢喜。
河梁帝君看了桑北一眼,继续出剑,解封。
二人此刻便如相互喂招,再以上方的那张假面为镜,可以说河梁帝君从中获得的好处并不亚于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