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恶意!”凌木东求生欲很强,赶在石竹动手前赶忙后退一步。
他语速很快:“那女人确实来找过我,可凌某饱读圣贤书,我还没那么下作和自不量力,今日约见,只是为了告知此事,同时……”
他咬咬牙,虽然有些羞于启齿,可是看虞瑾这有备而来的架势,他再矜持就该一无所获了。
凌木东道:“也是为了给虞大小姐和宣宁侯府卖个好。”
凌木东自认为反应够快,但石竹蠢蠢欲动的拳头还是猛地给他来了一下。
“啊!”
凌木东惨叫一声,捂住一只眼睛,龇牙咧嘴的原地转圈。
他今日出门,虽然伪装得低调,但是为了在虞瑾面前留个好印象,是有刻意拾掇过的。
身上没什么贵重装饰,但是青衫落拓,长身而立……
这费心装扮出来的好形象,很突兀的被石竹一拳头干废了。
凌木东此时最大的克制,就是没让自己蹲到地上,抱头嚎叫。
虞瑾带着众人后撤一步。
虞璎看到凌木东的狼狈样子,眼底却依稀有亮光闪烁。
她用力抿住唇,衣袖底下攥住拳头,有点冲动……
凌木东一时吃痛,嚎过一嗓子,也就冷静下来,只是窘迫又尴尬,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瑾面无表情,主动打破僵局,且直切要害:“你有所求?”
凌木东正在四处乱瞟找落点的眼神定住。
他惊讶看着虞瑾,片刻后,放下捂着眼睛的手,表情肃穆起来。
拱手,对着虞瑾郑重一揖:“凌某想从军,希望能求宣宁侯府一封引荐信。”
这个信,可以是虞瑾私人将他引荐给虞常山的,若是虞常山不愿收他,也可以是虞常山将他引荐去别的军中的。
此言一出,包括虞瑾,所有人都面露诧异。
因为有凌木南这位嫡长子珠玉在前,凌木东这位凌家二少其实一直存在感不强,虞家姐妹都认识他,那还是因为两家是世交,关系好,逢年过节经常全家人互相登门拜访。
而每每这时,凌木东也就是出面点卯算个人头而已。
凌木东也顾不上在几个小姑娘面前丢人,他苦涩扯了扯唇:“不怕几位妹妹笑话,我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材料,即使家中延请名师,我又寒窗苦读多年……可区区一个乡试我都已经连续两届不中,来年下一场再考,中举的指望也不大。我不想一生就这样蹉跎下去,想换条路走走,可是我父亲……祖父临终有遗愿,不愿家中子弟再从军,父亲向来孝顺,不会违背祖父。”
想到今日约见虞瑾的始末,他面上就有些难堪和底气不足:“我今日行事,有欠磊落,但绝无趁火打劫之意,就是……”
说着,他又突然丧气:“是我异想天开,又强人所难了。”
重新正色,他反而若无其事起来,说起别的:“苏葭然被我母亲赶出了府去,兄长被父亲打了军棍,又带伤关在祠堂反省,前两天她叫丫鬟去侯府,买通了以前的熟人,想要和兄长通信,母亲杀鸡儆猴,将那个答应帮她递信的婆子全家发卖了,底下的人再没谁敢搭理她。她暂时联系不上我兄长,也许是怕家里继续挽回你们这桩婚事,也或者怕长兄遭到我父亲母亲厌弃,为了以防万一,就想提前先锄掉我这个隐患……”
大约也是觉得苏葭然这些伎俩太过幼稚可笑,他就也嘲讽的笑了:“反正那女人一直异想天开,总觉得自己能掌握全局。她去找我,无非是挑拨离间,拿着侯府爵位当诱饵,想蛊惑我使些下作手段毁了你,好叫她一箭双雕。”
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却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能凭一己之力扳倒两座威名赫赫、靠战功杀出来的侯府?
也就他那傻大哥被嫡母和父亲养得过于天真,才会被那样拙劣的手段哄骗蒙蔽。
凌木东自己说着都觉无趣,丧着脸,转身要回书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