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他嗤之以鼻、关于“爱”与“意义”的愚蠢问题,此刻像鬼魅般缠绕着他。
没有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永远在黑暗里,是不是就不会害怕阳光?
被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
“滚开!”他低吼出声,一拳狠狠砸在枕头上,像是要驱赶脑中那个无处不在的苍白身影。
然而,无济于事。
那个苍白的、戴着黑框眼镜的侧影,像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清晰地印在了他灵魂的底片上。
---------
一夜无眠。
天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惨白的光带。
段颜湛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坐起身,眼底布满血丝。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父亲秘书的私人号码。
“是我。”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帮我查一个人。陆淇桐。女,刚从淮高毕业。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几小时后,秘书的电话回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为难和谨慎:
“少爷,查到了。陆淇桐同学已经出国,目的地暂时不明。关于她的具体行踪和入境信息,似乎受到了……某种外力的保护性屏蔽。我们初步判断,阻力可能来自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政府高层要员,陆成玉女士。她的个人信息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常规渠道很难立刻获取详细信息。需要更深的介入和……时间。”
“查!”段颜湛粗暴地打断,“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查清楚!”
他挂断电话,手机被攥得死紧。
胸腔里那股空茫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因为寻找的受阻而变得更加焦灼,更加……恐慌?
他不敢深究那恐慌的源头。
------------
失眠像瘟疫般蔓延。
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无法合眼。
一闭上眼,就是那间囚笼,就是她。
她的气息,她的体温,她手指的冰凉,她口腔的湿热……所有感官记忆都变得异常清晰,反复凌迟着他紧绷的神经。
白天强撑的冷漠外壳下,是摇摇欲坠的理智和无法填补的空洞。他变得暴躁易怒,对任何声响都极度敏感,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