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的身上未着寸缕,只余下腰间一块破布遮羞。能看到的皮肤的颜色已经完全变成了暗黑色,只透过皮肤那层剩下的白遮掩着,但是看上去却并没有更好,而是更糟糕了。
期间穿梭着几个“供货人”,全身深蓝色武装好了,还带着一个特制的面具,用来保证他们的正常的呼吸。
这些毒虫身边都放着两个盒子,一个里面是黑色的药丸,一个里面是盖着盖子的银碇子。
这些“供货人”会看着这些药丸的消耗,等看着差不多了,就把银锭子收走,药丸却也不再给了——每天都是定量的,每个等级的客人,能享受到的药丸数量和质量,都是不一样的。
大多数用过毒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这个时候,还会有一批人猫着腰进来,悄无声息把人抬走,太子看了一眼身旁的余非言,余非言接收到信号,点了一下头转瞬消失在了这里,跟了上去。
太子留在这里,继续观察着。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人。
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人。
沈家昱。
居然是他。太子皱起眉头,往后隐藏了一下自己的身形,躲过了沈家昱抬起头看向这边的眼神,那人的眼神与他印象之中的那副唯唯诺诺的文臣的儒雅模样完全不同——一身闪着金光的锦袍加身,登时浑身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毕竟不是那一身布衣,此时此刻,看上去就是一个贵族老爷。
一个错身的时间,沈家昱已经低着头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什么,话刚说完,几个人就如鸟兽四散,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
沈家昱独自走到这棵树下,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做,又走了。
太子并不确定沈家昱到底发现他没有,继续看了底下的池中之人一会儿,他就走了。
那次以后,余非言已经发现了数十人在中毒至深之后被抬去了那个竹林深处,距离很远的地方,他就不能再继续前进了,因为他能感受到,前面足足有上千个武功在他之上的高手在前面守着,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每次都只能停在那个地方,不能再前进。
这般固若金汤的局,太子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棘手,拿下一个这样的文官,他盘算着,拿不到手中多少他想要的东西。
宰相如今只是位高,权却不重,太子能分散的都分散出去了,能架空的也都架空了去,现在的宰相之位,只是一个看上去风光靓丽,但实际上就是个挡枪子儿的出头鸟的位置罢了。
造成这一切的,确实是太子。
他觉得这件事可有可无,跟得也就慢慢变得没那么紧了,但是放松之后没多久,沈家昱竟然有了别的动作。
太子下一步准备拿下的一个人,进了沈家昱的宅子。
这意味着什么,他可太清楚了。
进去之前的人心里甭管想的是什么,出来之后都得是沈家昱的狗。
这毒,只有沈家昱才有,并且没有解药,一朝沾身,永世难逃,银钱家产,从此以后都归人所有。
这命,也就生生被人改了去。
这可是太子忍不了的,所以,他也准备去看看。
他专门乘坐了马车到了那间宅子的门口,没蒙面,也没遮掩,确实用的就是当朝太子这个身份,接待的小厮腿都吓软了。
“太……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很显然,有人叮嘱过,这个小厮认识他。
的确不应该,他虽然不是每天都不出门,但也不至于让这偏僻的山里的一个奴才都能认出。
太子的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开门。”
太子冷声道,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