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到嘴边,沈微渔不知如何说起,便问他,“陛下,你的腿何时能好。”
萧庭冷静地睥睨她。
身后犹如黑丝绸的乌发扬起,“几个月后,说不准。”
“朝梣,他是不是几个月后也能醒来。”沈微渔受不了他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黑眸,干脆大大方方问出口。
“若是朝梣一直醒不来,你会留下来吗?”萧庭訚忽然发文她。
沈微渔思绪一顿,垂眸在想用什么话搪塞的时候,萧庭訚用手扣住她的下颌,哪怕坐在轮椅,行动不便,可周身属于帝王的气势,还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能为我留下来吗?”这一次,萧庭訚没有用“朕。”
扣住她的力道也很轻。
冷风侵入窗牖,四周阒寂。
沈微渔乌睫颤抖,胸口又密密麻麻疼起来。
当时应该问清楚葛老,为何情蛊会发作。
第55章第55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我不留在陛下身边,应当如何。”沈微渔垂眸,拉开两人的距离,像是泾渭分明,一刀两断。
萧庭訚微不可见地皱眉,顷刻间舒展。
“朕也不知。”
沈微渔垂首轻道:“白驹过隙耳,多事招忧心。”
朱门庭院的琅玕传来飒飒声,敲打窗牖,听得萧庭訚攥紧衣袖,面上仍然澹泊。
“沈姑娘未曾听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萧庭訚睥睨她。
沈微渔:
“尘世如白驹过隙,忧心不如活在当下。”
萧庭訚握住扶手椅一侧,淡然道:“言之有理。”
听他话锋一转,沈微渔还来不及松口气,耳畔却传来他低声道:“明日朕要去寺庙,可一同去?”
“我去。”一听能出府邸,沈微渔想也不想应下,转而又望向他。
这段时日,萧庭訚对她态度太过温和,令她不安,仿佛底下藏着沸腾的热水,稍不小心,便会被推入其中。
可一抬眸,对上萧庭訚温锐利的如刀锋的眼眸,心中的不安也短暂被压下去。
应当是错觉,他跟之前也没区别。唯一不同的便是双腿不能行走。
知道造成他不良于行的人是自己,沈微渔愧疚地主动帮他喂药。
萧庭訚起初还以为,“朕的手没有断。”婉拒,但沈微渔愧疚作祟,还是强行给他喂药。
他半推半就下,沈微渔担任起喂药的重任。
萧庭訚坐在轮椅上,沈微渔坐在他对面,窗牖飞入寒风,扬起两人衣角。
两人心照不宣,没有提之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