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早点回宫的心思,也因沈微渔这一谢,改变了心意。
灯火映衬今夜街市的热闹非凡,两人游走在其中,不仅去看猜灯谜,还有杂技……看得眼花缭乱。
沈微渔难得出宫,见他没那么快想回宫,干脆将这里逛个够。
当两人来到木桥,一道娇俏的女声,却打破沈微渔的好心情。
“阿兄,我才不喜欢廉价的花灯。”
沈微渔放眼望去,披着鹅黄色绣芍药氅的少女,年过十五,娇俏可人,身边跟着年轻俊朗的男人,两人郎才女貌,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妇。
男人听到她的抱怨,摸了摸头道:“阿兄给你换个?”
少女轻哼一声,却没有将提着如牡丹的花灯扔掉。
身后的夫妇笑着道:“钰山,你可别宠坏你妹妹。”
少女闻言,不满转身,叉腰抱怨道:“我才没有宠坏,是兄长没有作对,给我买这么丑的花灯。”
沈钰山赔罪笑道:“阿兄错了。”
“我不会原谅你的。”
……
他们赫然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沈微渔与他们擦肩而过,手脚冰冷,艰难地张了张唇,却一言不发。
萧庭訚认出他们,陡然握住她冰冷的手,垂下头道:“我们回宫?”
沈微渔喃喃自语,“他们像一家人。”
萧庭訚知道沈家一些龌龊事,也知道沈父早在发妻病重,与青梅旧情复燃,待发妻一走,便迫不及待迎娶青梅入门。
他当时知道官员家中,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身为天子也不能一个个去管官员的家事。
眼下见到她失魂落魄,萧庭訚攥紧她的力道紧了些。
沈微渔也没有心思逛下去,颔首与他一同离去。
回去的路上,沈微渔无处发泄,仗着萧庭訚今日好说话,垂眸闷声道。
“我娘在病重的时候,让我要原谅他们。”
“我那时不明白娘亲的意思,后来娘亲要我发誓,我发誓后,娘亲也走了。爹爹娶了新的妻子,我才知道娘亲那天的意思。”
沈微渔不明白娘亲怎么会原谅爹爹的事情,甚至早已知道爹爹心中有人。
直到五年前,娘亲的赵嬷嬷生了大病,奄奄一息的时候,告诉她的娘亲为何要这么做,原来娘亲的娘家被判通敌的死罪。
娘亲与沈父本来有婚约,因此事,娘亲担心沈父会保全自身悔婚,谁知那日,他一袭青衫,拿着婚约书来到押送娘亲她们一行人的官军面前,大声道:“本官乃户部侍郎,前来迎亲。”
娘亲保住了一条命,爹爹本来大好的仕途,也断了一大半。
沈父是当年的新科状元,背靠沈氏,若不是受娘亲影响,青云路也不会爬得这么慢。
娘亲明白这一点,对沈父心有愧疚。
赵嬷嬷说:“你爹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你娘亲让你不要恨他,不仅仅是心中怀有愧疚,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你若是一直恨他,父女情淡薄,你嫁人后,便不会有人为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