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用左手拿筷子。
这种人,在医学上叫脑袋的左半球比右半球发达。一般来说,抽象思维更为发达。
吃过饭后,阿姨才把我叫到书房,取出一个信封:
“这就是我哥哥给你没有寄出的信。”
我看到了信封上的字,特别熟悉——师父写字,工整中带些飘逸。
“还有,在他的抽屉里有张清单。也是他写的,他个人的东西,哪一些送给谁。都写清楚了。这个小袋子里面有张纸条,写着你的名字,是块玉。”
我接过,没有说话。
出来后也不久留,我只想尽快地读一读那封信。
我们告辞,阿姨和聂主任送我们到楼下,反复叮嘱:“要常来啊——”
我和李旭日说:“会常来的——”
车往东开。
突然,我对李旭日说:“开到省委接待处,下午,我在那儿还要见一个客人,你帮我开一间房子。”
车在前面拐个弯,朝接待处开去。
到了省委接待处,他下车去办手续,一会儿,拿了房卡过来,说道:“9楼,9901,我放了押金,你走的时候退房卡就行。我再过来结帐。”
李旭日走了,我按下电梯,电梯好一阵才下来,然后,徐徐上升。
酒店嘛,不断有人进出,好一阵来才到九楼。
出电梯,开门,关门,坐下,我就掏出那封信。
撕开,取信,细读。
“晓东贤甥:
今年以来,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医生说有心肌硬塞。怕死在外面,所以就没去你那边了。我不想死在外面。
回到家里也不如意。我和你师母一向感情不太和谐。她仍然念经。不太照顾我。但我不怪她,毕竟我曾经也伤过她的心。
写这么一封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本不想写,但怕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一些遗憾,故把几十年来的事,也交待一二。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生父也不在人间了。
说出这话,只是徒增你的悲伤。你生父1974年回城,在县建筑公司工作,学了几年,成了一名建筑技术员,1978年去了外地施工,死在工地。
天地苍茫,只余你这根独苗。我老而无力,只能教你一些简陋的从政知识。幸而你奋发努力,从一知十,很有出息,以慰我心。
想着自己身体不好,随时都可能离开人间,所以写下几句话给你。
一是这只玉圈,是你生母曾带过的,我会交给我妹妹,要她到时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