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蒙蒙的天色下,远处的地平线上,一个熟悉的黑色车影正卷起一路烟尘,颠簸着向营地驶来!
是张野的车!
那一刻,巨大的解脱感让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几分钟后,张野的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了营地旁。
他推开车门跳下来,脸上带着一路风尘。
看到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土坡上,他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
“怎么了?”他走到我面前,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我以为你……”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野皱了皱眉,随即了然。
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抬手拍了拍车身上新鲜的泥渍,又指了指他刚才回来的方向,言简意赅地说:
“我去前面探了探路。昨晚狼群出现在那个方向,我担心它们的老巢或者常规活动区域在那边,绕过去更安全。前面的地形比预想的复杂,有几个冰裂缝和流沙区,需要重新规划路线。”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分内事。
我看着他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和眼里的血丝,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我竟然会怀疑他,怀疑这个用生命在为我探路、确保我们安全的人。
“对不起,野哥,我……”我尴尬地低下头。
“没事。”他打断我,并没有在意我的猜疑,转身开始收拾营地,“抓紧时间,我们得赶在天气变坏前穿过前面那片区域。”
我赶紧上前帮忙,动作比之前更加卖力。
经过这个小插曲,我心中对张野的信任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牢固。
在这片吞噬生命的荒原上,他或许沉默寡言,但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经过深思熟虑。
我们迅速拆营、装车。
再次出发时,我一边啃着压缩饼干,一边紧紧的跟在张野的车后。
车队继续向着羌塘更深处前进。
车窗外,景色愈发苍凉壮阔,也愈发死寂。
但是很美,美得不像是人间。
那种震撼的美我无法形容出来,只有亲自来到这里,才能用肉眼感受到那种极致的美。
我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不禁拿起对讲机,对张野说道:
“野哥这太美了,像一幅画一样。”
张野的笑声从对讲机里传来:“是吧?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被震撼了,相机根本拍不出这种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