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轻轻抚摸着她煞白的小脸:“难为你——”
砰!砰!砰!
拍门声打断薛母,薛母的呼吸一顿,双手交握直起身来,面色凝重说道:“定是族长也收到消息。”
“我去看看!”薛理的大哥说道。
薛母拉住他:“不可莽撞。”
“赵氏,给我滚出来!你儿子薛理闯下大祸,你以为躲就躲得过去?识相点赶紧搬走!”
薛理的大哥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娘,我——”
“不可!”薛母赵氏攥紧儿子的手臂,“太子被废,非同小可。你弟弟被夺了功名,定是罪责不轻。她们也是担心陛下怒夷三族。是我们连累了他们,不能怪她们着急害怕。”
林知了心头巨震,这是原身记忆中性格刚烈的婆婆吗?怎么开口就认怂?林知了朝其他人看去,大嫂二嫂面色灰白,大哥二哥面露愧疚。林知了感到不好,任由他们出去还不得以死谢罪。
好不容易死而复生,还是到了山上有笋河里有鱼的江南水乡,她不想去死:“婆婆,一起出去吧。”
薛母担忧地看着她:“你的身体——”
“婆婆,我不怕!”林知了慷慨赴义般说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再者,陛下尚未给夫君定罪,不信她敢吃了我!”
薛母见向来怯弱的儿媳都有勇气面对,她黄土埋半截的老妇人有何惧哉,“那就一起出去。”
薛理年仅九岁的妹妹起身。林知了下床拉住她:“在这里陪弟弟。弟弟,和姐姐在屋里玩,待会阿姐就来找你。”
“阿姐,外面的人是不是坏人啊?我可以帮你!”原身弟弟近日在薛家做客,此刻五岁小孩抿着小嘴,握紧小拳头,全身都在用力。
薛母欣慰地抱抱他:“好孩子,和姐姐在屋里。”
到门边,薛母深吸一口气,双手打开门。
“终于舍得出来?”
林知了看过去,说话的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们,身着深褐色褙子,头戴绒花,脸上仿佛抹了三层腻子,白得瘆人。
原身很少出屋也认识她,此人是公爹的堂弟媳妇王氏。以往日日来薛家恭维薛母。翻脸无情,林知了算见识到了。而此刻不止她,姓薛的男男女女都来了,一个个不是幸灾乐祸就是怒气腾腾恨不得活撕了薛家众人。
薛母满面羞愧:“是我儿连累——”
“别废话!”王氏一甩手打断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想连累我们就赶在官差来之前搬走!”
薛母转向族长,满眼祈求:“不是我们不搬,此事太突然,一时间搬去哪里?再说,总要容我们收拾收拾啊。”
“一个时辰,不能再多!”
林知了担心露馅不敢开口,听闻此话忍不住问道:“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不够?”族长问。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一群无知蠢货!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知了前世还没受过这等委屈,就是末世成了孤家寡人她也是不服就干。能不能干赢,那是另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