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本地产量太低,人口却多,所以日常所需只能去用银钱购买,而他猜测,这种商户可能被江南城主垄断了,拿捏在手。
第二,毒草的秘密流通。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在江南最繁华的街道两旁,你只消略微透露一丝方向,就会有人领着你见人,至于见到的那些人,则穿有特制的衣服,看上去都是一个帮派的。
余非言已经去查探了,太子在状元府候着,目光却看向了今天一上午都没出现的沈时荇住的方向。
她失血昏过去了,是他把她抱回去的,这边的事情却马不停蹄等着他处理,他只好赶快过来,却是心不在焉,等终于传来她醒过来了,没事的消息,他本该放下心的,却更加想去看看她了。
他想到了青月郡主。
那个他以为,跟他最合适的“青梅竹马。”
内心深处的规则告诉他,登上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从来只需要最合适,不需要任何感情。
但是,他略微作一假设,竟然发现,如果角色对调,沈时荇撒手而去,他的心会痛。
心竟然会痛?
捂住胸口,他回身进屋,落座以后,才明白,如今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猝不及防想去儿时。
三岁,青月也三岁,皇后把人带到他面前,笑吟吟对他说,这是你的伴读。
他哪里需要什么伴读?伴读,他曾听说过的,但是,这都是些无用的东西,他独立行走效率极高,不止一次对这些嗤之以鼻,他冷着一张白嫩嫩的笑脸,稚气未脱,“我不需要!”
皇后轻轻按住他左右摇晃的身子,温言细语,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安抚他,“我们一起玩一会儿吧,青月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所以,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整整跟了八年。八年,太子变了许多,青月郡主自然也是变了许多。
因为长时间的每日相处,他默认了青月的存在,也总会给她一些该有的赏赐,他从不欠她,因为他是一个要做明君的人,哪怕每次青月都会清冷着接过,眼眶却泛红,但是他以为,青月应该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对她是恩德,恩赐,天赐。
一直都是。
或许,之前如果真的哪一日看不见青月,他会出声询问一句,但也仅仅如此了。
沈时荇呢?
不过半个上午看不见人而已。
他就想去找她,到她身边。
沈时荇眼眶泛着红,不会让他无动于衷,却是一根缠绕的丝线,紧密挤压着他大脑中所剩无几的理智。
理智?爱情本就是火花四溅,要什么雁过无痕?
念头十分确认,不用过多思量,豁然开朗一般,捂在心口的手慢慢放下,他知道了这一月的烦躁都是从何而来。
他喜欢上沈时荇了。
那一刻,他如拨云见月,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江南贪污案的关节实在是太多,他还得细细理清,才好上报父皇,定罪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