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璀的肚子已经鼓胀得如同一个球,他吃下的东西已经超过了他往日的极限,他的腹中已经塞不下任何东西了。可那琴声再次响起之时,他又一次忆起方才的场景,他记得,他一直等到了中午,很饿,想先吃个半饱。
于是,球一般的陈璀挣扎着走到最后一桌食物前,夹起食物便往嘴里塞。
但此时,他肚子里真的是塞不下一点东西了。
慕容非的琴声逐渐急促,陈璀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可记忆中的那份饥饿却偏偏越来越清晰。
陈璀颤抖着将食物往自己嘴里硬塞,可无论他怎么吃,那份记忆中的饥饿却实在折磨着他。
肚子已经滚圆,口中皆是食物,可他分明记得,此刻他饿了一上午,正要先动筷吃个五分饱呢。
没有异样,陈璀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他徒劳地往早已塞满的口腹中塞食物,口中已有白沫,腹部如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但慕容非并未停下弹琴。
陈璀准备了满屋佳肴,足够四五个他自己吃饱了。
房门已关,又有灵念封锁,此刻这屋内,只有他聆听着慕容非的乐曲,感受着记忆中的饥饿,拼命地吃。
琴声不断,佳肴不绝,陈璀便只能忍着那不存在的饥饿,意图先吃个半饱。
渐渐的,慕容非弹了两个时辰的琴,那纤纤玉指隐隐有血迹。
而在她身前,陈璀扶着桌子,口中喷吐着食物的碎渣,却还挣扎着往嘴里塞东西。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陈璀轰然倒地,腹部如山一般高高隆起。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连那些封锁房屋的灵念也消失不见。
等了一上午,确实饿了,先吃个半饱吧。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慕容非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指总算停了,她看着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陈璀沉默不语。
玉轸新元元年六月十六,玉轸征北王陈璀撑死于征北王府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