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阿爷或许没?什么人拜年,但这儿一墙之隔还住着个林闻安呢。
初一的整个上午,除了程孟两家的婶娘员外们并几个南斋的学生及姚季一家子是专程来给姚爷爷拜年的,姚家的院子都被络绎不?绝来向林闻安拜年的各级官吏给吞没?占满了。
后来还是丛伯可靠,终于想?起了林家还有?个正门,便将大门和厅堂全敞开了,这才把那群官吏从?姚家引到林家去?。
不?过听溜过来要了几包茶叶的三寸钉说,林家即便大些,也已落脚地儿都快没?有?了。
因乱糟糟的,姚如意拉着吓得拎着节礼贴墙走的姚芸娘躲进了自己的卧房。
芸娘是姚季和伍氏的女儿,便是那个曾被原主退婚之事连累、至今未嫁的隔房堂妹。伍氏和姚季先去?给姚爷爷磕头拜了年,之后也忙赶去?林闻安家里混个面?熟、凑热闹了。
但芸娘是闺阁女子不?敢去?,姚如意便将她带进屋子里来说话。
说是说话,但其实也不?知说什么,两人并不?大熟,原主不?爱与人打交道,即便是在姚季家里大多一人躲进屋子里,芸娘性子也不?是十分活泛的。姚如意虽本性挺爱说话的,但她这段时日自己也是心绪纷纷,一时竟想?不?出寒暄的话,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久,最后听见伍氏过来喊芸娘回家的声音,两人才一共说了:“喝点茶吧”“这个点心好吃”“你多吃点”。
这样干巴巴的三句话。
芸娘听见伍氏的大嗓门,忙起身告辞,姚如意便准备送她。
门刚拉开,芸娘忽又回头,望向姚如意道:“如意阿姊,其实……我很谢谢你。阿娘先前给我说的婚事,我极不?喜欢,那人生得又矮又胖,好生丑陋。这件事……我早想?告诉你的,却?一直没?有?机会。”
“我没?有?怪过你,我心里一直感激你。”
说完,她低下头对姚如意腼腆地笑了笑,跟着咋咋呼呼的伍氏走了。
姚如意愣了愣,没?想?到此处竟还有?这样的内情。
不?过也好,至少没?有?真拖累她,那就是好事。
姚如意高兴起来,她正觉着新年真好,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就被更大的馅饼砸头上了。
约莫午后,林闻安应付完那些团拜之事,又拒绝了一堆烦不?胜烦的宴请,终于能够脱身了。他施施然从?角门走了过来,掀过门帘进了铺子,如出门买菜一般,随意地递给姚如意一串钥匙。
“这是什么?”
姚如意斜睨一眼。她正啃地窖里取出来的冻梨子,抱着汪汪看铺子呢。
林闻安平常道:“斜对角那间空宅的钥匙,昨儿忘了告诉你,官家也知晓自己无心之举险些酿成人命,倒是十分愧疚,便难得大方了起来,叫我两间宅子中选上一套作为赔礼。当时无法询问你的意见,我便擅自选了一处离家里近些、稍大的,你可要过去?看看?”
姚如意急了,她分明只说租一间即可,二?叔怎还选了个大宅子!
她声音颤抖,问道:“这宅子租…租银几何??”
租不?起可就完了!她哪有?这么多银钱租一整个宅子?
林闻安反倒奇怪她的反应,侧了侧头道:“无需租银,是官家赐下的。”
姚如意张了张嘴,梨都掉了,继而“刷”就站起来了。
天上真掉馅饼了!
她的自习室,可有?大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