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脸更红了。
施令窈哼了一声:“很俊俏吗?不见得吧,我倒是觉得秦王殿下更俊一些。”
“呃……”那人看了一眼谢纵微,被他脸上冰冷的神情吓了一跳,疑心下一瞬天上就要降下冰雹,把她们砸得满头包。
她连忙朝施令窈使了个眼色——姐们儿别看了,你家夫君醋得来她家狗都要闻到味儿了!
“失陪。”
谢纵微克制着,用尽最后一点儿理智对那人微微颔首,一只手拿着兔子灯,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寻到那只柔软、微凉的手,紧紧握住。
“阿窈,跟我走。”
声音冷凝,像是负重到极致的琴弦,只需要她再稍稍撩拨一下,‘嗡’的一声,他就全盘崩溃。
谢纵微用的力气并不大,他的胳膊却像是铁铸的一般,施令窈拍他,却根本挣脱不开。
她不乐意的小动作被谢纵微看在眼里,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用力,一拉,施令窈身子便下意识地微向前倾,那截细腰顺势被他搂入怀中,和他臂弯的弧度契合得严丝合缝。
周围都是人,施令窈不想引人注目——万一明日街头巷尾传出首辅大人和他的小情人在街头调情二三事,她还活不活了?
但她也讨厌谢纵微这种一言不发就知道生闷气的性子。
什么都埋在心里,等到人死了,他又开始做出深情模样。
眼看着周围的人流少了许多,僻静到甚至能听到路旁槐树上小虫的清鸣,施令窈气急败坏地狠狠拍了拍紧握着她腰的那只手。
“你抱够了没有?”
谢纵微低下头,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染上嫣红的面颊,目光幽深:“没有。”
这点儿怎么够?
他脸上仍是冷冰冰一片,但视线却带着莫名的热度,沿着那截玉白的颈,一路往下。
干脆利落的回答堵得施令窈一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这次有许多话要说的人变成了谢纵微。
“秦王比我还俊俏,还要好看?”谢纵微耿耿于怀,他知道施令窈从小就爱美,不仅自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更愿意和那些长得好看、又爱干净的人玩儿。
幼年花孔雀秦王,不就是摸清楚了她这点儿小脾气,对症下药,使劲儿卖弄他那副皮囊么?
想到两人定亲时,秦王醉醺醺打上门来时说过的话,谢纵微眸中戾色翻涌,他不想用这副可怖的模样面对妻子,索性别过脸去,任由清冷的月晖洒在他线条清越的侧脸。
“阿窈,你这是喜新厌旧。”
听着谢纵微的指控,施令窈险些笑出声来。
“严格来说,你们都是旧。”
一个旧爱,一个旧友,施令窈觉得自己没说错。
谢纵微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大。
“你拿他与我相提并论?”谢纵微不可思议,“我们才是夫妻。”
他的咬字颇重,向来沉静的眼瞳里也染上了不快的急切,施令窈看在眼里,只觉得痛快。
她仰起头,笑意盈盈道:“是吗?我听说谢大人您已经做了十年鳏夫,夫妻二字,名不存,实嘛,也和亡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