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说:“还行吧。”
主要是他看见了程野的身份证,四月十五。
本来江时也不想在意的,因为恐怕连程野自己都不在意,可晚上睡觉的时候,江时总会想起程野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
这世上,好像真的没人会在意他的生日。
十八岁的生日。
……
程野是真的不在意。
直到十五那天上完晚自习,江时问他想不想出去玩。
那天难得的出了月亮,月光皎洁如水,虫鸣在草里窸窸窣窣,程野跨上低矮的围墙,朝站在下面的江时伸出手。
两人去了之前吃的那家烧烤店,江时主动点了很多东西,烤完后往程野手边递了串,“给你吃。”
程野挑了下眉,接过他递过来的串。
旁边坐了一桌大汉,讲话声音大得能把棚子掀开。另一边,月光落在少年眼睫上,他拿起豆奶和程野跟前的碰了碰,玻璃瓶清脆的碰撞声隐藏在起哄的笑声里。
江时的声音如同月光穿进程野心底。
“生日快乐呀。”
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说生日快乐。
他父亲说:“程野,你就是个野种,老子当初在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掐死。”
他母亲说:“程野,当初我要是没生下你就好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他的出生是快乐的。
抛开之前不谈,程野现在的确算得上快乐,不是因为生日,是因为江时。
江时把买好的表放到他跟前,“给你的礼物。”
程野拿过来看了眼,“那天你去商场就为了买这个?”
江时哼哼两声,“本少爷愿意给你买礼物,偷着乐吧你。”
那表一看就不便宜,程野拿起来,指尖摩挲着表带上的金属,“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过生日当然要有生日礼物。”
江时拉过程野的手,将表戴在他手上。的确和他当时想的一样,程野戴着这个表果然很好看。
他人高,手也大,抛开经常劳作积累的茧子不说,手的确是双很好看的手,尺骨突出,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不是那种柔弱的好看,蜜色的肤色让他的手看起来格外的有力量。
当然了,不仅仅是看起来。
想到这里,江时缩了缩脖子,将表扣上,问他,“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