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舟过去时,郑治已将铁门插好。
梁海阳背靠一棵大树,蜷缩着身体,一双阴毒的眼睛锁定他,手落下去偷偷搁置在身体后方。
长久处在阴暗之中,他已形销骨立,精神亢奋且分裂,时而诡笑,时而咬牙切齿,像个随时会拿刀乱砍的反社会暴徒。
贺砚舟脚步停了停,手插着兜,不远不近地看了他几秒。从未与这人渣正面打过交道,瞧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其实不屑做什么。
只是,恨意难消。
黑暗中,贺砚舟脸上没显露一丝情绪。
管郑治要来烟盒,慢慢抖出一根衔在齿间,郑治擦开火儿递向他,他直接抽走打火机,自己点燃了。
梁海阳一双鬼眼在两人之间乱转:“你们干什么?到底想怎么样?”
郑治站在贺砚舟旁边,抬头看过去:“不想怎么样,正找你呢,这不就撞枪。口上了。你说说你,完完整整的进去蹲着不好吗?”
梁海阳咽了口唾沫,摸到后腰上别着的匕首:“伤人也是重罪,你们想好了。”
郑治呸一声:“你也有脸说这话?”
“反正谁敢动我一下,我立即报警。”
“警察也正找你。”
“行,我现在就去自首。”
郑治乐了:“哄着你玩儿呢是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后院夹道凉风习习,吹散了一整天的暑热。
这处隐蔽,杂草丛生,极少有人往来。就连那扇铁门也生锈脱轨,不知他怎么弄开的。
郑治嘴还没停,眼尾却扫见贺砚舟已经向前迈步,他不由住口,紧随其后,注意力高度集中。
走到梁海阳跟前,贺砚舟摘走唇间含的烟,弓身,搁在一旁的石头上。
他周围烟雾缭绕,起身间,忽然一拳击向梁海阳腹部。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惨叫声已溢出喉咙。他蜷住身体慢慢下滑,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树干起身。再次摸向后腰,手上闪过一道冷光,朝着贺砚舟毫无章法地刺过来。
贺砚舟在他的逼近中慢慢后退,见郑治要上前,他抬了下手阻止,左右闪躲,腕部感觉到一丝痛感。
他忽然止步,边侧身边擒住他手腕子,右腿后撑蓄力,随后抬起,朝梁海阳胸口飞踹过去。
梁海阳连退数步,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手上匕首跌落旁边,忙翻身去捡,却在瞬间,被一只皮鞋狠狠碾压住手背。
梁海阳手指颤抖:“啊!”
贺砚舟加力。
“啊!!”
郑治瞪了瞪眼,第一次目睹老板动粗,下手竟这样凶狠。贺砚舟平时为人低调,遇人基本春风和煦温文尔雅,不悦时也只是冷下脸,很少动怒。
郑治这回完全不着急了,抱着手臂站一旁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