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月转瞬即逝,太子成婚那日,京城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直至入夜才消停些许。
行过繁琐的礼仪,容惟外出宴客,婚房中仅余婢女们,贺之盈这才得了空闲,坐在了寝殿内的拔步床之上。
“娘子,”霜云轻声唤她,“您可想用点东西?”
贺之盈轻摇了摇头,这凤冠沉重,压得她如头顶千斤重,她也无甚食欲,只盼着早点卸下这凤冠。
偏生太子婚宴盛大,容惟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贺之盈只好靠在拔步床边,好减缓一些重量,让她能舒服些许。
可这靠着靠着,寅时便被拉起来梳妆的女娘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霜云同紫锦焦急地唤她,“娘子,殿下回来了,快醒醒。”
她挣扎着要掀开眼帘,耳侧又听闻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你们都下去。”
她心中一惊,连忙睁开眼来。
寝殿内的婢女们已都退出了院外,偌大的寝殿中只余他们二人。
先前掀盖头时在场人数众多,贺之盈不敢细瞧他,便垂下了眼。
现下一看,只见容惟一袭大红婚服,贺之盈从未见过他穿如此鲜艳的颜色,烛火摇曳之下,更衬得他面若冠玉,俊秀非常。
他盯着她瞧了一阵,眸中翻涌着深邃的漩涡,贺之盈险些便被吸去了心神。
他拿起合卺酒坐到她身侧,将酒递给她时,轻轻在她手心挠了挠。
贺之盈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
饮完酒,容惟看了看她头上沉重的凤冠,“我帮你拆了?”
贺之盈虽然巴不得立刻卸下这沉重的东西,但面对着容惟,她不由得疑惑道:“你会吗?要不还是让紫锦她们进来……”
容惟走过来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已上手开始卸那凤冠,一边道:“你我洞房花烛,唤旁人进来做什么?”
贺之盈面上立刻热了起来,只好沉默着任他摆弄。
没想到容惟甚是聪颖,只最开始时问了她该如何拆卸,后头竟迅速利落地将那凤冠完全拆了下来。
发顶的束缚一去,贺之盈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她望向镜子中自己的脸。
还好,虽是在大热天成婚,但她的妆面都未花。
视线上移,容惟满溢情意与占用的眼神倒映在镜中,似要将她拆吞入腹。
“你……”
容惟面色沉静,语气却是急促,“快去沐浴吧。”
她忽地叫道:“等等!”
容惟面色一暗,心中暗忖,莫不是她今日太累了?不愿与他……
只见贺之盈往从朱府带进东宫的箱笼处走去,因着婚服繁重,走得不如平日顺畅。
她从箱笼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容惟。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