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终究还是离开了,而许医生还需要为科尔小姐做睡前的最后一次检查。
“该让月光歇进瞳孔了。”许如烟将电极片贴向少女太阳穴,医用放大镜里游弋的暗金色光斑,恰似当年科尔在湖畔抓住又放生的萤火虫。当脑电波监测仪突然捕获到δ波的微量异常信号,医生手中的瞳孔笔化作银色纺锤,谨慎地将问句织进她虹膜的螺纹:“现在看到的我,是直立行走的白天鹅,还是收拢羽翼的监护仪?”
“别拿我开玩笑了。。。许医生。。。”
面对自己认真负责的主治医生,科尔小姐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她现在除了感觉有些轻微眩晕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不适感。
“现在尝试回忆自己的生平。。。。。。我会视监控数据给你准备一些安神的药物。”
“好。。。。。。”
金发少女没有拒绝,她闭上眼睛开始“回忆”。
脑海的“记忆“此刻非常“清晰“而“真实”。
(我是“科尔·墨菲斯特”,出生在花旗国约克城上东区,父亲掌控着市值万亿的艾希生命科技集团,而我自出生起就浸泡在实验室的蓝光里——那些装着脑组织标本的玻璃罐,是我最早的摇篮玩具。
当同龄女孩还在收集芭比娃娃时,我已能完整复述《神经突触量子纠缠假说》。
十二岁那年,我穿着改小的学士服站在宾大礼堂,镁光灯里彩带纷飞。
两年后在剑桥古老的石廊下,我同时收获心智学与生物学双料博士,论文里关于“意识量子云”的论述让《自然》杂志罕见地为十四岁少女开辟专栏。
十五岁生日那晚,我在父亲企业旗下第七研究所主导第47次脑机直连实验。当千万根纳米级神经探针刺入志愿者颞叶时,监控屏上的脑电波突然炸开诡异的金色纹路。至今记得仪器爆燃前0。03秒,那个濒死的受试者瞳孔深处,仿佛有液态的银河在逆时针旋转。
当急救舱门被电弧劈开的三个月后,苏醒的我自称“科尔理事”,我对外宣告:人类与恶魔早已签订量子契约,冬国的“冻土弥撒”将恐惧导入冰渊之下,而质能方程从未孕育过蘑菇云。
不合逻辑。。。。。。
不合常理。。。。。。
现在想来满是“缺失”与“矛盾”的“世界观”。。。。。。
竟然正是我一年来所认知的“世界”。。。。。。
奇妙。。。。。。
而荒谬。。。。。。)
突然闭着眼睛的金发少女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突兀出现——并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