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微微颔首:“工部集天下巧匠,又有奉国大学学者不断改进,自是耗费不菲,然利远大于弊。”
“奉国之富,半在商路,有此路此车,货通南北东西,税赋自然充盈,反哺于路桥车船之营造,由此形成循环。”
这话李倓却只听了个半懂,他的天赋和兴趣显然点在工科上,对商贾之事不通。
又行一段,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路旁立着清晰的路牌,指向不同方向的城池。
更让李倓惊奇的是,路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小的石屋,里面似乎有人值守。
“六哥,那些小屋子是做什么的?驿站吗,可驿站也不该如此密集啊?”
李彻早已习惯了这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耐心解释道:“那是‘养路所’。”
“每二十里设一处,有专人负责巡查路面,清理杂物,修补小的破损。”
“遇有大损或雨雪,会及时组织人力抢修,确保道路畅通无阻。”
他指了指远处,一队身穿制服的高丽工人,正在清理路边沟渠:“瞧,那就是养路工。”
李倓彻底惊了。
毕竟大庆的官道,坏了也就坏了,除非影响大军通行或朝廷大员路过,否则地方官才懒得理会。
却不想竟在奉国,见到了如此细致周到的维护制度。
前所未有的认知,冲击着李倓幼小的心灵。
奉国之强,远超他的想象。
这强,不仅在于坚城利炮。
更在于这四通八达的交通,在于这高效运转的治理体系,在于这蓬勃旺盛的生机活力!
三人一口气跑了几十里,李倓的兴奋劲才回落,去了马车中休息。
休息没多久,又兴冲冲地下来骑马而行。
在路过的一座卫城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接着赶路。
李倓的兴奋劲还没过,时不时还会跑到队伍前面领路,没事还会纵马追逐路过的狍子、野兔。
李彻也知道他压抑已久,只要不过分,就任由他去了。
忽然,李倓拔马而归,语气中满是兴奋:
“四哥,六哥!前面那座巨城,就是朝阳城吗?”
李彻与李霖相视一笑,目光投向远方那沐浴在阳光下,轮廓愈发清晰的雄壮城池。
“不,那不是朝阳城。”李彻的声音平静,“那是奉国的国都,奉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