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张床,醉酒的人却变成迟念,不过她可不像陈昼那样没有酒品,只是老老实实地侧躺着,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麦芽味。
迟念很慢地眨眼,似乎在对焦,奈何酒精摄入超过临界点,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既然看不清,那就摸一下。
她伸出手,还没触到皮肤,手腕就被握住,然后自然被这股力气带走,原路返回,平放在身侧。
陈昼半直起身,公寓空调温度设置很低,虽然回家以后马上调高了,但得等一会儿才能升到她舒适的温度。
他轻轻拉过被角,盖到她肩膀。
“渴吗?”他问。
迟念摇头,这一摇不要紧,又眩晕了好几秒,她难受地哼了一声。
陈昼蹙眉,手下意识覆上她的额头,冰凉,潮汗,符合醉酒之后的身体反应,不渴不吐的话,睡一觉就好了。
他站在床边,调暗床头灯,又从柜子下面拿出一床备用夏凉被,准备去沙发睡。
还没出卧室,就听她拉长声调喊了一声陈昼。
他转身,见床上的人还是刚才的姿势,眼睛却直直地望向他,口齿不清地说:“我有好多话想问你。”
他却不动,声音很轻:“清醒之后再说。”
迟念暂时社畜附体,低声恳求:“清醒之后我就不敢了…”她整个晚上都云里雾里的,本以为恋情摆到台面上,一定闹得很不好看。
结果呢,好像真的谈了很多年似的,他更是欣然接受。
那他喜欢的女孩呢?还是…他喜欢的女孩就是她?
迟念是那种非得听到对方亲口说才信的人,见他还是没有过来的意思,声音变得急切:“你难道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喝醉之后乱亲人啊?”
陈昼本想放任不管,毕竟她看起来神志有些不清醒,就算说了,明天起来也不一定记得。
结果她提上次的事。
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
他把夏凉被放回原处,深吸一口气之后,走到床边坐下。
灯光昏黄,薄薄地照在她的脸上,和两颊的红混在一起,像一幅油画,给他一种不是真实存在的虚幻感。
待指尖触到不正常的燥热,他才惊觉,自己的手正覆在她的脸上。
迟念没有抗拒。
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闷闷地说:“你还没有表白。”
陈昼的手恋恋不舍地离开脸颊,伸进裤兜,取出那个准备已久的盒子。
迟念只觉得面熟,语气带着疑惑:“欸?这是…”
他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拿出手表,故意放慢速度,小心又轻柔地戴到她的手腕上,直视她的眼睛。
“现在可以叫你念念了吧。”
迟念接收到诚恳表白的信号,扬起手腕,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打量,酒醉之后,连情绪都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