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张铁军冲蒲副省长摊了摊手:“我就认识这么一个和古董有关系的人,不过我估计没啥戏,这个是水利方面的问题。”
老蒲苦笑:“唉,也是没办法,大家伙都琢磨琢磨吧,集思广议。这个情况也就不用考虑什么专家不专家了,想法有用就行。”
“其实现在咱们琢磨这些,我感觉没啥意义。”张铁军指了指外面夕阳下的码头上面的老城墙工地:“有这时间,我们不如琢磨些有用的事儿。”
“什么?”蒲副省长偏头往上面看了看:“这是在搞护堤吧?”
“对,一七五水位线护堤,涪陵的位置是在江湾南岸,如果遇到大水正好处在被冲击的位置,这个护江大堤相当重要。”
“这个位置是原来的老城墙?”
“确实是,老码头老城墙,这也算是它们为这座城市能做的最后的贡献了,等整个蓄水结束就基本上看不到了。”
“当初的老城墙结实啊,几百年都不带松动的,都是大石头。”
“我要说的是城墙里面,你感觉搞了这个护堤,里面的老城真有必要搬迁拆除吗?”
蒲副省长看着张铁军眨巴眨巴眼睛:“你是说,他们是趁着这个机会拆掉旧的准备建新的?”
“对,还是花国家的钱,这可都是计算在搬迁工程里面的。”
张铁军笑起来:“也不知道咱们这些父母官为什么都对老城老建筑怀有这么大的恶意,我始终也没搞懂。”
蒲副省长摇了摇头,嘴角露出几分不屑:“拆了建,建了拆,铺路造桥搞大楼,这里面的说法可就多了,谁拿肉还不沾手油。”
“所以我一直在呼吁保护老城区,保护老建筑,我在这方面可是没少花钱,但个人再怎么样也是渺小的,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这个我到是知道。”蒲副省长点了点头:“成都你搞了一块老城,渝城这边朝天门周边的下半城你也是花了心思的。
京城听说也是你提的计划,还有申城。我去年去申城开会的时候听说过几句,说你买了不少老建筑翻修。”
“南京也有,”张铁军给蒲副省长续茶:“济南也搞了点儿。其实真要是较上真儿,现在这样有古貌的城市并不多。
我一直认为城市的发展不是高楼大厦,而是保护好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这才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财富。
高楼大厦谁都能建,在城市以外找个地方搞个两平方公里地皮就能建一个副中心,但是历史呢?拆了就没了,都是唯一的。”
“你这个观点我个人也是赞同的。”蒲副省长点了点头。不管真假,反正说的是挺好听的。
他也是没办法,想来渝城的人有点多,几十年才出来这么一个直辖市谁不动心呐?所以他的调任之路也就还比较遥远。
这东西说实话,不到调令下来随时都有可能变动,调动下来了上任之前都有可能临时变更。
他有靠山,那谁又没有靠山?
京城里那些活着的老将军老领导多了,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哪怕只有十分之一能和上面说上话,那就是几十上百人。
这东西还得看是谁能直接和五大员说得上话,恰巧张铁军就能算是其中一个。
但是他也并没有求张铁军的意思,他就是想这么通过接触给张铁军留下个好印象。
印象这玩艺儿说起来都是虚的,要说没用是真没有用,但是如果说有用那可就太有用了。
“这是个好地方啊。”蒲副省长看着江边感叹了一句:“涪陵涪陵,涪水之边,巴王之陵,这里是巴国建王墓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叫作枳。”
枳这个东西就是一种和橘长的很像的植物,但是果实是酸的,不能吃,只能入药。古中药学里把没成熟显酸的果实都叫枳,成熟的叫枳壳。
晏子春秋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实其味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把这两种东西弄错了。
涪陵原本就叫做枳,枳邑,属巴国,在战国后期巴国被灭,归属于楚,司马措攻楚的时候把枳邑占了,这里又归了秦,设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