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尖似是被羽毛挠了挠。
就知道站在他后面,怎么不对着他变脸呢。
“刚才那场烟火秀,我没有你记得这么清楚,”他接着说,“我只记得最后几朵烟花。”
未曾发生的“记忆”里,他起先并没有在看烟火。
所以他直到蒲公英即将绽放的那一刻才开口。
他的头发已经干了。
但乔若也还在把着吹风机,指节在他的发缝中穿梭。
郁修没有戳穿。
“这一份记忆里,我想和你分手,你不愿意,里面还有很多……很多你不太好的片段。”
“……然后呢?”
“什么?”
“最后。你记忆里的最后是什么?”男人的嗓音似是因为紧张而绷了起来。
像是在害怕。
这人居然会害怕。
“没有什么最后,”郁修闷闷地说,“你一直不让我走。为什么?”
只要乔若也给出这个答案,现在的一切莫名其妙就可以不复存在。
他心里堵堵的,热风吹在已经干燥的头发上,更让他觉着烦躁,很想让对方马上关了电源。
镜子里,乔若也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郁修没有听到解释。
“你记得的不是全部。”
这个回答像是供认不讳。
郁修说:“我一直没有把这段像梦一样的记忆当真,你和那个你完全不一样。我不相信这个梦是真实的。”
镜中,男人站在他的身后,自以为遮掩得很好。
郁修却在镜里瞧见对方苦涩的笑。
“那你应该相信一下。”
郁修一愣。
吹风机的噪音停下了。
乔若也放下吹风机,终于不再掩耳盗铃地吹着已经干燥的头发。
他神情紧绷,面色极差,双眸微红,眉毛都有些耷拉,每一根发丝都浸满颓唐。
像个受审的囚犯。
他接连好几次尝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