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感,让夏初浅产生了自己是仰望高纬度智慧生物的单细胞草履虫的错觉。
神乎其神,这世界无奇不有。
摄像头关闭,秋末染能自由行动了,他朝夏初浅走来,困倦地报喜:“浅浅,我过了。”
他看上去接近昏睡的临界点,语气松如枕头,快要闭上的眸子却闪熠湛湛光亮,在等她夸奖。
“天呐!你脑袋怎么长的?”夏初浅依旧不可置信,踮脚尖抚顺他乱糟糟的头发,笑得开怀。
忽地想起来还有旁人在,她轻咳着收回手:“咳咳……小染,你真的,太神奇了!”
他神经软在她绵柔指间,舒服得彻底闭上了眼,身子一斜,倒沙发上安歇入寐。
刘世培笑着给秋末染盖好薄毯,轻声打趣:“看来,最近除了忙高考,还有其他盼头了。”
钟渊则帮秋末染确认了参赛,饕餮似的看净那张金色邀请函,掏拍了张照片留作纪念,但愿某天,那优雅的衬线体,能写他钟渊的名字。
他一直待到秋末染睡醒,急不可待地问:“末染,第三题什么规律?”
秋末染睡意犹存,悠懒眨合的眼睫掠过泪痣,模样染着晨醒被窝暖呼的余味。
他懒懒答:“循环,A每13次,B每27次,C每33次,D每15次。”
“……”钟渊蹬腿起身,气势冷酷凛然,他扯衬衣领口单翘一边唇角道,“呵,我也看得出来。”
……一些。
*
两天后,秋末染和刘世培搬去了夏初浅父母的房子,钟渊说他有空置公寓给他们借住,高端大平层,但秋末染还是选择了夏初浅的老破小。
两间卧室,秋末染和刘世培一人一间,夏初浅在诊所附近找了一间安保设施齐全的房子租住,上班便利,还有应届生补助负担房租大头,她住得很满意。
每天下班,秋末染都在写字楼楼下接她,等待中,他捧着现成的作文背诵。
语文和英语实在无法在一个月内突飞猛进,他们采取的突击办法便是题海战术,让秋末染记忆海量优秀范文,高考总能碰到相似的,这篇作文里摘一段,那篇作文里默几行,做裁缝可耻,但总比照搬强。
其他题目他就顺其自然吧。
两人一起坐公交车去那边的房子,他脚步快,给她占座位,在摩肩接踵中护着她,路过菜场买菜,回去煮饭炒菜和刘世培一块儿吃,吃完饭她或是忙忙工作,或是陪他学习,夜深前,他送她回出租屋。
小少爷意外得很好养活。
偶尔学累了,秋末染悄悄瞥一眼夏初浅的电脑,默数她桌面上又新建了几个电子病历,自己的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去哪个旮旯拐角的文件夹了。
被抓包,他则垂眸继续背书,当天送她回家的路,他跟她跟得又黏又紧。
*
六月份,秋末染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参加高考,夏初浅迎来了本科毕业。
前半生的人生剧本离群索居,秋末染从没设想过自己也能踏上普通人的必经之路,出考场便看到白发苍苍的刘世培顶着烈阳在校门口接他,微信收到夏初浅的问候,她说今天下班做一大桌子好吃的庆祝庆祝。
夏初浅的毕业典礼并不孤单。
合照里,她身着学士服,头戴学士帽,手捧鲜花,刘世培一如既往西服配领结。而秋末染为表庄重,特意穿得正式,他清新矜贵如插片薄荷叶的清冽名酒,夏日一碧万顷,他艳压烈阳惹眼得有些招摇。
这样可望而不可得的人,眼睛从始至终胶黏夏初浅,怕被人流挤散,他几乎踩着她的脚跟寸步不离。
离校时,夏初浅碰见了徐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