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我们出发前,白萍她恰好病了,便没有和我同行。”
“什么病?严不严重?”
“感冒而已,没事的。”
这时候,店小二正好把三碗玉米萝卜大骨汤端上来。我便低头喝汤。不知不觉,一碗汤很快就被我喝光了。我不得不抬起头,朝臾生勉强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吃不了辣的,怎么眼睛都红了。”
“没事的。我刚才喝得有点急。也没想到,这汤里也放了辣椒。”
“要不,再来一碗不辣的?这汤很滋补身子的。”
“不用了。”
在我们闲聊间,饭菜终于上齐了。我们三人便开始吃了起来。
因为嗣同的原因,我早就习惯了湖南菜。臾生,自然不用说了。唯独戈梅尔被辣得龇牙咧嘴,出了满脸汗。但他,痛并快乐着。
一会,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臾生,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不是了,我现在是一家三口人。”
臾生很灿烂地笑道。
听到这个,我在欣慰的同时,不知为何,鼻子突然又有点酸酸的。
臾生放下筷子,望着窗外,出神了片刻,继续说道:“嗣同走后,因为我来不及怀上他的孩子,便领养了两个弃婴。
现在,他们都长大成为少年了。一个是男孩,叫做新生。另一个是女孩,叫做念同,都姓谭。”
听到臾生这句话,我心头突然一颤,不知如何接话,只顾低头吃菜。
“你和白萍呢?有孩子了吗?”
“快了。我们正在努力。”
突然间,彼此都沉默了一阵。
“对了,你创办的这所女子学校有多少个女学生了?”
“有将近两百人了。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的,中国有许多人,并不愿意将女儿送来上学。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太多年了。
不过,现在的风气正在逐渐好转,特别是在湖南,遥遥领先。如今的年轻女子,我不敢说百分百,几乎无人裹小脚了。
先夫和唐先生他们创办的湘报,虽然后来被朝廷封了。但他们两人创办的时务学堂,依旧有后来者,一直在授课。只是,现在改名叫做湖南高等学堂。
一种全新的思想,只要有人在坚持传播。一传二,二传四,以此类推。迟早有一天,中国会迎来新的改变的。”
一说起办学醒民之事,臾生突然间,像是换了个人,容光焕发起来,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可以看出,言谈之间,她为自己的学生们感到骄傲。
她那眼睛中,有光。
一会,我们三人都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