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跳,仰起头觑见陛下面色铁青的一幕,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十三斟酌回禀的话,怕触到萧庭訚的怒火。
“启禀陛下,英王等人藏匿在京城一处陌巷,可否命属下去缉拿。”
“不必,你们去一趟不过是打草惊蛇,况且朕这个叔叔心机深沉,当年借妻子已死远离京城,眼下假惺惺回来,必定已谋划很久,而朝堂里定然有他的同谋。”萧庭訚收敛眉眼的阴翳,若有所思地道。
“你且去查查这几人。”萧庭訚将一封信件扔在他的面前,似乎想起一个人,缓缓地道:“还有沈常,也给朕去查查。”
若不是因为沈微渔,他还忘记要查沈常此人。
十三拱手领命退下-
沈府,书房。
沈常正在纂写文书,忽然管家从游廊踱步走来,悄然无息地来到他的面前。
“老爷,宫里还未有消息传来。”
“她进宫几月,是不是把我这个父亲给忘记了。”沈父动怒,起身便将纂写的文书掷向地上。
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不敢出声。
“老爷,你怎么生气了?”薛茯苓从游廊走来,见沈常面色难看,眼波流转,朝管家使眼色,命他先下去。
“还不是那个逆女,进宫几月,不讨陛下欢心罢了,连一封书信都不曾寄回来,倒是她姑母送来几封说她已有安排。”沈常坐在紫檀如意的扶手椅上。
薛茯苓用锦帕为他擦去莫须有的汗,温声道:“许是宫里写信不便。”
沈常:“你不必为她说好话,自从你入府后,她可没把你当娘亲。”
“老爷,她那年丧母,怨恨妾身也理所当然。”
“她还敢怨恨你!”沈常越听这些话,越觉得火气噌噌上来。
沈茯苓攀附在他肩膀,柔情似水地道:“老爷,你与阿渔是父女,你若是越对她不好,免不了旁人说我这个当继母从中挑拨。”
“谁敢说!”沈常怒气冲冲,对沈微渔愈发不满。
“好啦,老爷,你休要动怒不免伤坏了身子,妾身会伤心。”薛茯苓好言相劝,才将沈常的怒火暂时压下去。
“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等她入宫成为妃子,我们沈家前程似锦,芷君的婚事也能挑个好的。”
谈起她们唯一的女儿,薛茯苓面色动容,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担忧地问:“若是阿渔没有入宫当妃子?”
“那就回府,正好与张国公家结亲。”沈常早有成算。
“老爷,他家大儿子早已成亲,你莫不是让她去当妾吧?”薛茯苓皱眉道。
“我堂堂户部尚书的女儿怎么当妾。我是打算让她嫁给方家二公子。”
薛茯苓脸色一僵,“妾身记得张国公家的二公子是傻子。”
“傻子又如何,她嫁进去只要怀上儿子,一辈子都稳妥。”张国公簪缨世家,若是攀上这门婚事,他的前途会如鱼得水。
他已经为沈微渔的娘亲,在官场耽误这么多年,如今想往上爬,沈微渔理所应当为他这个父亲着想。
薛茯苓听他已经安排好,心里忽然如坠冰窟,任凭她再怎么不喜沈微渔,可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傻子,而且沈常身为父亲,怎么能有这个打算。
万一,以后他为了前途也会对芷君这般心狠,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