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偷鸡的人不止一个呢?”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冷得他心口一凛。
他抬头望向远处,墙外的巷道已经开始有人来回,脚步声混在早晨的喧闹里。他站起身,眯了眯眼。
“偷一只是试探,”他低声喃喃,“要是没人防……那下一回,就该偷锅里的饭了。”
风吹过,竹笼轻轻晃动。鸡在笼里扑腾了两下,又安静下来。
何雨柱站在原地,手还握着那根羽毛,指节发白。
肚子里那点冷粥早消化得干干净净,饥饿重新爬上胃口,带着一点空落和烦躁。他咬着牙,忍了几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最近这几天,事一桩接一桩——鸡被偷、院里人心浮动、秦淮如又病着。原本想着过几天就能清净点,可偏偏越想清净,越不得安宁。
他把烟杆磕了磕,站起身,踱了几步。阳光正好照在厨房门口,那片光让他想起了什么——甜的。
那是一种久违的味道。
他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家里做过一种桂花糕。那味道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桂花的清香混着糖味,在嘴里绕了好久。后来日子紧,糖都成了稀罕物,别说糕点,连白糖都要掰着分着用。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几张皱巴巴的票和几枚硬币。硬币在指间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心里暗暗算着,应该还能买点糖。
“要不……做点甜的吃?”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胃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空得更厉害。他舔了舔嘴唇,眼神渐渐亮了。
“做点什么呢?”他自言自语。
糖不多,面粉也不剩多少。桂花糕是别想了。倒是可以做点糖饼,或者糖水蛋。想到糖水蛋,他心头微微一热——小时候生病时,娘总是给他煮一碗那玩意儿。糖水一滚,鸡蛋浮在上面,热气腾腾,香气四溢。那时候他一喝一碗,浑身都暖。
“行,就来糖水蛋。”他咧嘴笑了一下,那笑意少见地真切。
他翻箱倒柜找鸡蛋,结果一看,篮子里只剩俩。几只母鸡还没完全适应新地方,昨儿又被惊过,还没开始下蛋。他把鸡蛋轻轻拿在手里,心里有点舍不得,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就这两个,够了。”
他在灶台上生火,添了半锅水,火一窜,锅底噼啪作响。水开始冒泡,他撒了几勺糖下去,糖粒溶化得很快,水变得微微发黄。那股甜香气一冒出来,整间厨房的气氛都变了——像是久违的温柔。
他轻轻打了一个蛋下去,蛋清和蛋黄在滚水里舒展开,旋转着,像一朵白云被风卷起。
“漂亮。”他忍不住笑着夸了一句。
第二个蛋也下了锅,他用筷子小心地拨弄着,火候拿捏得极稳。糖水在锅里泛着光,香味越发浓郁。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