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仞道:“你的生辰嘛,应该的。”
陆屏不答。生辰这个东西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以往只是随传统习惯随便过过罢了,因他实在不知道十六年前的今日,他的出生有什么值得庆贺的。
严仞道:“明日去看游神么?”
“去啊。”
严仞笑道:“是不是有太子殿下你才想去的?”
“……也不是。”
严仞道:“那明日一起去,看完了咱们回严家,我带你见见我爹娘。”
陆屏道:“我为什么要见你爹娘啊?”
严仞道:“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爹娘长什么样子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如此优秀的我。”
陆屏:“……”
这个人一到深夜就原形毕露了。
翌日一早,天气晴朗,游神队伍从皇城浩浩荡荡出发,严仞带着陆屏,后面跟了宗昀和达生,四个人在人群中穿梭,跟着游行走了半条朱雀大街。
而后人越来越多,四人便绕了侧路回严家。
路上,陆屏找了家有名的糕点铺买一盒糕点,当作给严家长辈的见面礼。
侯府还是原来那个伯府,只是换了牌匾,严岑不喜铺张浪费,夫妻俩也不常在京中住,于是没有添置什么不必要的东西,整个严府还是和从前一样。
严岑身材高大,神情不怒自威,有一种久经沙场而沉稳肃穆的气质。严夫人是唐氏前安西伯老伯爷的千金,名叫唐若初,眉眼与严仞有几分相似,温柔慈祥,笑起来时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
陆屏还以为严仞的爹娘大概会和严仞一样自信开朗随和豪迈,没想到一个如高山般正经严肃,一个如秋水般柔和包容,没一点像严仞的。
见到陆屏到访,唐若初很高兴,严岑也很似乎很高兴,宴请陆屏留在家中用午饭。
严岑这一脉人丁稀薄,只有严仞一个独子,再加上是武学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便只是简单摆了个四人的饭桌。
饭桌上的严岑打开话匣子,兀自同陆屏聊起严仞来。他道:“严仞这小子窜的个头越来越高,三年前我回启安,他还跟九殿下这么高,现在已经比他老子我还要高了。”
陆屏不擅交际,也不知道附和什么,只能笑笑点头。
严岑指着严仞对陆屏道:“他从刚学会说话就开始跟我们顶嘴,我说一句,他能顶十句,一直顶到我们离开启安。”
又道,“所以我们刚开始都怕他在启安到处跟人树敌,很是担心,好在现在也慢慢长大,学会收敛了。”
陆屏觉得很新奇。
严仞道:“行了,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陆屏道:“今年初冬的文武校验上,小侯爷拿了不错的成绩,父皇夸奖过他呢。”
严岑立刻带着隐隐得意道:“这个我知道,傅家和何家那两个小子都跟我说过了。”
陆屏边吃饭边观察,严仞估计小时候和他爹不怎么对付,之后聚少离多,关系才渐渐缓和,似乎还是更亲近娘亲,比如现下唐若初细心地挑了鱼刺,把鱼肉放入严仞碗中。
严岑见了便看不惯:“夫人,不要老是给他挑鱼刺,让他自己来,他又不是小孩子。”
闻言,严仞抬眼斜斜瞄了他爹一样。
唐若初皱起眉头解释:“我跟孩子也没多少天陪衬了,就不能让我多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