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的眸色微暗,淡淡出声:“小白必定不会早早回来,陛下先休息一会儿吧。”
楚凌沉没有作声。
季斐慢悠悠喝了口水:“因为方才来的路上,路过一片浆果楚。”
楚凌沉皱起眉头。
季斐勾了勾嘴角:“找树叶不会只找树叶,探敌情不会光探敌情,若能碰上吃的,走再远也会去弄一些,有鸟抓鸟,有兔逮兔,有果子必定要摘满满一兜。”
楚凌沉的呼吸顿了顿,转头望向季斐。
季斐并不看他,只是自顾自低着头笑道:“找到好吃的便会回来献宝,拐着同袍喊爹爹,任务失败了会自己去罚跑,和隔壁营起了冲突却只会报复,拉帮结派摸到人家营帐里去下黑手……被罚了禁闭,就跟难兄难弟唱一整夜的歌。”
季斐轻声道:“这就是宁白。”
他抬起头,对上楚凌沉的目光,轻缓道:“和如今模样相差甚远。”
季斐的声音温和平淡。
裹挟着山风,传到楚凌沉的耳里。
楚凌沉僵硬低着头,缓慢地呼吸着,任由凛冽的空气刺入胸膛。
他确实未曾见过季斐口中的宁白,他认识宁白时是个瞎子,他见到颜鸢时候,她已经成了如今羸弱的模样。
如季斐所言,他不曾见过她的前半生,没有看过她恣意自由的灵魂。
可那又如何?
楚凌沉的眼神转冷。
他看着季斐,冷道:“你应该尊称她为皇后。”
……
颜鸢确实去摘浆果了。
方才在半路时她就已经动了心,趁着出来捡树叶功夫,她撕了半片裙衬,包了满满一包浆果,连同干燥树叶一起带回避风港。
避风港气氛有些诡异。
颜鸢一靠近就感觉有些微妙。
楚凌沉与季斐坐在避风处,各自闭目养神,谁也没有说话。
因为无话可说吗?
颜鸢在心底打了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