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的白布垂垂坠落至地面,将整个床都隐没在白布之后。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以后,房门被人重重敲响,似乎很急切。
抱朴的声音从外传来:“前辈!您快出来看看!”
“……”里面没有声音。
抱朴太着急了,放在以往他肯定不敢再叫了,但这次他又用力拍门数下——砰!一声骇人巨响,磅礴灵力从内往外掠出,将门击开。
抱朴被击到后退数步,胸腔翻涌出腥血气味。还不等他将其压下去,扑面而来的是酒气,钻进鼻腔当中,他连忙跪下行礼。
青蛇游出,立在他的面前。
丝丝——
丝丝——
竖瞳中倒映出他的身形。
抱朴冷汗流下,仿佛听到了这毒蛇在说——你最好有急事。
屋内传来重重的咳嗽声,一只苍白到人色的手,轻轻挑开了白帘,醉醺醺带着不耐的酒意。
“想死?”
抱朴不敢多看,忍不住将身形俯得更低,满脸震撼看了一眼远处直指天际的庞大红光柱,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他焦急道:“您——您快出来看看!”
连星茗恢复清醒时,正站在台阶上,身后有潺潺而出的血河润湿了他的靴底,顺着台阶往下流去,鹅毛大雪从天际飘落,缓缓化开了地面的艳红血迹,厚冰将血冰封三尺。
他身着一身红嫁衣,又染了满身的血。
……这里是哪里?
师兄呢?
他茫然低头一看,只看见掌心沾了血,有许多细小的淤青红肿遍布,两只手掌都惨不忍睹。这好像……不是他的手?又有点眼熟。
他重生之后就很少碰法琴了,别说伤口,连琴修终日练琴所留下的薄茧都没有。
圆月高悬,月明星稀。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又回头看了眼高高的宗门,上书“冼剑宗”三个苍劲的大字。
轰隆隆!轰隆隆!
宗门的牌匾出现裂纹,裂成无数片坠入雪中,溅起一片血珠。
连星茗偏头避让已是不及,半张脸都溅上了新一
层的血珠,宛如落上点点艳丽红梅。
一滴血从他的眉宇,划过漂亮的眉眼。
蜿蜒而下,如同血泪。